第10章 我愿为了你(2/2)
作者:荀二
    “乔皙,你有病罢?我告诉你,一般一夜情如果女方有了,两人携手去医院,做个无痛三分钟了事。你要真不放心,给我你黑卡……嘶……你狗啊……”阮吟攘男人,他竟贴了过来,辩不过她,便直接往她颈窝这么一咬。

    “生下来,我娶你。”他还不理解怀里温香软玉的美好,只是不自觉地又咬了一口,笃定道。

    阮吟想起了乔皙的身世,他本也应是个onenight的产物——地地道道的私生子。他十岁那年,乔母的亲生儿子被人绑票身亡。他被送进乔家,成了那可怜女人最后的安慰。

    那些档案里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一一应验了。她叹了口气,推开这只大型犬,“你别咬了别咬了,饶过我好不好?”

    大型犬尾巴翘得老高,他表示,没听见。

    唐宣再一次辗转反侧难眠,他想跪求上铺的两个人别再乱动了,比隔壁天体运动还夸张。

    第二日唐宣拿到个有台词的大特约,在一剧组演一屠户,阮吟难得有空,租了辆自行车,令乔皙骑着,顺带捎自己各处转转。

    两人转了趟广州街,阮吟给乔皙指剧组,“那个拿牌子的叫场记,剧组拍戏都是打乱了顺序拍,场记就负责记录每一场戏。”

    这剧组正在拍摄女主追车戏,男主则坐在车里,一脸霸道总裁的冷漠。可能由于饰演霸道总裁的年轻演员实在是没经验,这场戏ng了已经差不多十五次之多。导演焦躁地挠头发,整个剧组如弱鸡般承受来自导演大人的怒火。

    “这剧组挺草台班子,一般有大牌演员在的话,导演的话语权不会这么高。这年头年代豪门戏也销路不好了,瞧这演员质量,一副扑街的卖相,啧啧。”阮吟不留余地地吐槽,言罢,她跳下车买橡子豆腐。排队买来后,她又把豆腐一点一点割下来,摞成小高个,全塞进青年的纸包。

    “你吃,这个清热解暑,特别好吃。”阮吟扬眉,如果仔细看的话,她左颊上有枚浅得不能再浅的酒窝,使她笑起来自带甜味儿,见之神魂荡漾。

    乔皙目不转睛看着她,连食包也忘了接。

    “看我干嘛,管饱吗?”阮吟撬他闷棍,她手都举麻了。

    “你好看。”乔皙笨拙,傻兮兮回了句。他捧起纸包,一口一口吃起来,果真清凉可口,沁人心脾。

    两人都属于人中最拔尖儿的长相,年轻逼人又光芒四射,相对吃小食也引来游客噼里啪啦地拍照。阮吟担心乔皙不习惯,一拍座位,搂住他腰,“阿皙阿皙,快走了,不然被相机里的妖怪吃了去。”

    乔皙乍听“阿皙”,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抿了清冷的笑。随她的话,一蹬自行车,走了老远。

    那年红妆伴青云,青春无别离。

    两人走遍了清明上河图,又徜徉进大红灯笼摇曳水边的江南水乡,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爽朗直接,她大声的笑闹,她无言的照顾,她的一切与一切,镌刻进了乔皙干涸的心里reads;末世女丧尸。

    他自小自闭孤独,除霍恩与男伴曾敬敏外,从未有过其他友人。那两人与他结交,几乎所有的缘由皆来自他的家世,他家供两人读书,为他们的家庭提供青云直上的机会,他们作为交换也给予了他珍贵的友谊。

    他不傻,心里都明白。曾敬敏因被乔父看重而对他忠心耿耿,而霍恩……与他所有亲族揣测的都大相庭径,她与他并无爱情,她曾经是他最好的友人。随年岁渐长,她开始痛恨起他苦心孤诣为她塑造的堡垒,她说他的一切令她恐惧胆寒……自霍恩与他生活在一起,就再没笑过一次。不久前,霍恩放弃触手可得的所有,逃跑了。

    一开始,乔皙以为阮吟也是奔着富贵来的。这些年来,他经历过许许多多的诱惑。阮吟是个意外,她趁虚而入的时间地点都非常巧妙。他慢慢不能抵抗她的引诱,这是他第一次陷入一个叫做|爱情的漩涡,那是沾之即死的毒|药,反抗不能,只得束手投降。

    很多年后,乔皙仍旧一厢情愿地宁愿当时她是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稍有慰借,去试图缓解她抛弃他刻骨的痛觉。因为她是那样残忍,不给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留一丝挽回的余地,直愣愣地在他心口狠狠戳了一刀。

    夜间,她微微去牵他的手,领他流连葱河街的各大街市。渐渐地,他在她的安抚下再未感到恐惧了,他开始习惯了她的调笑,她左手的温暖,她提向他的——香辣味的烤串。

    霓虹灯影下,乔皙羞涩地、畏惧地、又一往无前地,第一次不带负担地去直视这个光影世界。

    唐宣演的这个屠户非常坑爹,这次戏份倒多,足有二十分钟,可以称作小配了,可惜仍旧是衬托主角英明神武的妖道角。

    这部剧是部仙侠玄幻剧,男主前期是个市井混混,在遭遇一心求仙的大家闺秀女主前,浑浑噩噩地混迹街市,跟着养父做些偷鸡摸狗的交易。唐宣扮演的这个屠户曾欺负过男主,后遭男主伺机报复,引来一群屠狗之辈差点被暴揍至死。最终男主良心发现,救下屠户,此举恰好被乘马车路过的女主见到,遂得来一段奇缘。

    所以唐宣这次的角色其实是作为男女主相识的契机存在的,说是整部剧的红娘也不为过。可惜角色太过反面不说,整整三场戏都在被群殴中度过。

    为避免遭遇黑心剧组,唐宣事先就签订了保障协议。一天的戏下来,他还是被打得头脑充血,巨大身躯一触即倒。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几百人,也无人会关心他是死是活。剧组本来就是临时组织,素质低下,一切朝效率看齐,哪里有人文关怀?

    唐宣脑子里畅想了下乔皙所作的美食与阮吟脸上浅浅的笑窝,很快有了再度站起来的力气。他拿到了这次特约所得的巨款——足足三千块之多。回葱河街的路上,他找了家工商银行,一小笔一小笔,分批次地把钱充到了阮吟银|行|卡账上。

    做完这一切后唐宣那张充血的脸不自觉笑了笑,眼尾弯得又看不见了眼睛,哼起一首缠绵飘逸的歌。

    这世上终究会出现一个人,你可以为她默默忍受、饮泣而眠,亦能为她高声喊叫、声嘶力竭,可最终的最终,你还是无法描摹那份胜过爱情的感情,你要怎么说呢,她是聪明的、愚蠢的、繁花似锦的、寂寞孤独的,残忍狡诈又愚不可及的……

    她是最好的,阖该配得上一份很好很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