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有点懵！

    不过，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跟在师父身后，无忧无虑的小道童了。

    这一年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事情，更获得了一个天大的机遇。思想和心智，也成熟了许多。所以在经过最初的短暂慌乱之后，他冷静下来。麻婆子一副找他赔钱的样子，实际是在为他掩护……高余连忙做出道歉的姿态，连声给麻婆子赔不是。

    “婆婆，怎么回事？”高余低声问道

    “我不管，你撞伤了我，还打碎了我的糖浆，赔钱。”

    麻婆子仍旧大声的叫喊，似乎没有听见高余的话。

    高余明白了，忙道：“婆婆休怪，这样吧，我送你回去，若真受了伤，一应费用，便由我来承担。”

    罐子已经打碎，糖浆洒了一地。

    高余把麻婆子搀扶着，态度极其诚恳，也让周围的围观者感觉没了热闹，纷纷散去。

    “婆婆住在何处？”

    “我在兴庆坊，斜对面便是。”

    “那我诵婆婆回去。”

    戏要做足，高余面带微笑，诚恳说道。

    麻婆子似乎气消了，虽脸色不太好看，可看去，已没有那么恼怒。

    这样，高余搀扶着麻婆子，过了大街，走进兴庆坊。

    杭州和汴梁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在某种程度，还保留有坊市的特征。麻婆子住在兴庆坊的最里面的巷子里。巷子不深，独门独户。麻婆子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她青年守寡，也没有子嗣，一个人居住，靠吹糖谋生，在许多人眼里，是个孤老婆子。

    进的房间，麻婆子便关了门，点油灯。

    “小余儿，你怎么回来了？”

    “阿婆，你怎么认得出我来？”

    高余有些紧张，没有回答麻婆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麻婆子笑了，轻声道：“若只从你外表看，的确是有些认不出。小余儿变化可真大，这一年不见，仿佛换了个人。若非你吃吹糖时的习惯，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吃吹糖的习惯？”

    “是啊！”麻婆子笑道：“你吃老婆子做的吹糖，总是喜欢先舔一舔，眼睛会笑成月牙儿。每逢这个时候，你会用手指揉鼻子……你吃了老婆子三年吹糖，一直都是如此。所以……老婆子才有了怀疑，专门观察了你很久，才敢跟过来和你招呼。”

    是吗？

    如果不是麻婆子这么说，高余可能也不会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这样子！

    以前师父也说过，他吃吹糖的时候，会笑得没心没肺。

    不过高余并没有太在意，现在从麻婆子口说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些习惯。

    “阿婆，你身体还好吗？”

    “还算凑合，只是这腿每逢阴雨天，会刺骨的疼。

    以前你师父在的时候，会给老婆子以针灸治疗。后来你和你师父突然离开，也没有人在为我看过了。

    小余儿，你师父他……”

    老道士在世的时候，除了一身拳脚功夫之外，还精通面相占卜，风水堪舆。有道是医道不分家，除了述这些本领之外，老道士还精通医术，尤其针灸功夫，更是出类拔萃。

    高余犹豫一下，轻声道：“师父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