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狗熊出世(1/1)
作者:昆仑碧海
    动荡的年代是朔造英雄的年代。也是人们苦难的时代,话说清朝末年,朝廷腐败无能,内忧外患,军阀割据,土匪猖獗,全国上下的仁人志士纷纷举起了起义的大旗,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慌尸遍野,逃难的人群绵延千里。

    北方的长白山好像比往年更冷一些。靠山屯就坐落在长白山脚下,村后是延绵不断的群山。远远望去,十几户人家,破旧的房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此时正是傍晚,在暮色的映衬下,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星星点点的光亮忽明忽暗更显苍凉。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清冷的夜空,给这个宁静的村庄,带来了一点生气。一个类似接生婆的大婶冲着门外叫喊着:“金奎,金奎,恭喜你了,你婆娘生了一个茶壶嘴嘴儿。”

    接生婆的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憔悴、疲惫的面容上难掩喜色,撮着一双粗糙的大手,直奔屋里。

    “呵呵”地傻笑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俺老王家总算有后了,俺有儿子了”。

    他就是当地有名的猎户,叫王金奎。金奎进了里屋,从接生婆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儿子,又看了眼此时累得睡过去的媳妇。叹了口气,满脸的喜色被忧虑所代替。

    此时,接生婆不乐意了:“金奎,你家添了丁,叹啥气呀。”

    金奎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六婶,这年月大人都养不活,更何况娃”。

    六婶也叹了一口气:“金奎,人不养天养,大伙帮你拉扯,还怕娃养不大”。

    这时,炕上的女人醒了,发出来一声微弱的生响:“六婶,谢谢你帮了大忙了”。

    六婶看到雪莲醒了赶忙过来,从金奎手里接过小娃放到雪莲身边:“谢啥,都是邻居。你看这娃,这小模样,将来一定是个棒小伙,将来咱娃有出息,做大官喽”。

    说着瞩咐半天,坐月该注意的事。就告辞而去。金奎送走了六婶,反回屋里,看到满脸憔悴的媳妇,心疼得不得了。他几步走到雪莲身边,拉着雪莲的手不知说啥好,半天才吭气道:“莲,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多打些措物,让你和儿子吃饱、穿暖。”

    说起这雪莲,没嫁给金奎前可是新城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人。年十八,知书达理,聪慧美丽,父亲又做皮货生意家资颇丰,不少的名门望族都曾经上门提过亲,要不是赶上兵荒马乱的年代,她父亲在一次生意中被人坑了钱,又得罪了官府。无耐卖了房产,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投奔亲戚,路遇土匪抢走了马车和所有钱财,父女俩只好互相掺扶着上路,接着父亲又因病无钱医治死在途中。

    雪莲叫天不应,叫地无门,正要一根绳子寻了短见。金奎打猎路过,把她从树上解救下来,好心帮雪莲安葬了老父,雪莲无处可去,又感激金奎葬父之恩,才嫁给金奎这个穷猎户。

    望着这个嫁了二年丈夫,看到丈夫充满愧疚的目光。雪莲眼角流出了泪水。悄声说:“给娃起个名字吧”。金奎想了一会儿对雪莲说:“起个贱名好养活,这孩子就叫狗儿吧!”狗儿能否在这乱世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村民们知道金奎家添了丁,也纷纷拿来鸡蛋等物前来贺喜,金奎也打了二只野鸡,雪莲和孩子才算勉强吃饱。

    食物也有吃完的时候。这几天又断粮了,金奎上山又没打到猎物,家里一粒米都没有,狗儿饿得哇哇不停地哭,雪莲也急得直哭,越着急上火,孩子越哭。

    正当金奎愁眉不展的时候,邻居二嫂来了,带来几斤棒子面,虽说那东西就是大人吃了都拉不下屎来,别说刚生下来的婴儿了,但是也总比喝西北风强。还别说,狗儿自从喝了棒子面糊糊,不哭也不闹了,好像还很喜欢,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儿,二嫂说:“先对付着喝吧!熬过这个冬天再看看,能不能多猎点东西回来,换点小米给孩子好好补补”。

    金奎无奈的点点头,雪莲感动的不知道说啥好,只是一个劲的道谢。天还没亮,金奎就带着那支祖传的猎枪进山打猎去了,这长白山的天气说变就变。早晨的天气还好好的,就这一会的功夫说变就变,北风吹得窗子哗哗作响,黑压压的云层,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雪莲抱着孩子,坐在炕上裹紧了被子,她心里直犯嘀咕,知道金奎空着肚子而且衣衫单薄,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出去打猎会有危险。可是又看看怀里的狗儿。也只能在心里祷告上苍,保佑自己的丈夫平安回来。

    正在雪莲坐立不安的时候,就听见屋子外边嘈杂声一片,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雪莲心里咯噔的一下子,难道说,雪莲不敢想下去了。

    咣当的一声,房门被猛的推开了,冷风夹着雪花猛地吹了进来,雪莲一哆嗦,吓得狗儿也大哭起来,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雪莲惊呆了。

    二嫂忙告诉雪莲,金奎和几个村民进山打猎遇上了雪崩,掉到了山崖下,虽然说命保住了,可是金奎的一条腿被摔断了,听完二嫂的话,雪莲就觉得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二嫂连忙抱过孩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拍雪莲后背,雪莲才慢慢苏醒过来。乡亲们都过来安慰着哭成泪人的雪莲,雪莲越想越悲伤,躺在坑上不停地哭泣。

    乡亲们也无可耐何,都摇着头走了,只有二嫂和二嫂丈夫柱子还在为金奎包扎伤口,狗儿在二嫂怀里也跟着哭了起来。谁都明白,雪莲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狗儿又这么小,今后这娘俩可咋活啊!

    二嫂是个热心肠的女人,急忙安慰雪莲:“妹子想开点吧!人都已经这样了,你别哭坏了身子,狗儿还小今后还得靠你养活。有事就叫二嫂一声。”柱子包扎完金奎,看到炕上躺着的一家三口,二嫂和柱子含着眼泪回去了。雪莲看着满身是血的金奎,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

    金奎在雪莲和村民的照料下,一天一天的好起来,虽说只剩下了一条腿,但是毕竟还是活下来了,打猎是不行了,只能在家帮着照看狗儿。雪莲和村里的妇女们帮大户人家洗洗衣服,做些针线活,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在狗儿三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伙土匪,从此金奎一家人的命运改变了,又是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到了金奎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