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长白山之行(八)(1/1)
作者:昆仑碧海
    天已渐亮,圆圆穿着内衣抱着金雪儿给她取暖,外衣臭得不行,被她扔到虫子堆里了。几个日本人在火堆旁打着嗑睡,震山抱着腰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其实身上每个细胞都处于激活状态,只要一有动静他随时准备战斗,四周的虫子开始燥动起来,爬到树上的虫子也开始向下爬去。震山腾地站起来,就看到加腾扶着田中一瘸一拐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此时虫子像潮水般的退去,爬向树林,或就地钻入地下消失不见了,有些爬慢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一堆泥土。

    加腾放下田中兴奋地大叫着:“笄蛭涡虫,皓二君,是笄蛭涡虫。”

    圆圆被吵醒,揉着眼睛骂道:“有病啊!吵本姑娘睡觉。姓刘的把他扔虫子堆里去。”不知道老娘有起床气啊。

    田中皓二从包里掏出瓶子装了一雌一雄二只进去,交给手下,与震山打过招呼,又向金雪儿点头施礼,一瘸一拐的就去烤火了,井上和他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井上偷眼瞧着震山,用日语讲述晚间发生的事情,手下几个人为田中皓二再一次清理伤口。田中皓二边听边注意这边的动向。

    “圆圆。加腾先生你不要在意,圆圆向来口无遮拦。”金雪儿醒了,睫毛微颤,美丽的眼睛亮如星辰,似乎受了惊吓,站起身向加腾施礼。加腾窥探了皓二的心思以后,仔细打量着金雪儿让他不住地点头,真真美貌的像花似的小姑娘,一看就让人怜爱,自己若是年轻三十几岁,也会把持不住的。

    “无事,老夫不会介意,姑娘不必挂心。”也施了个鞠躬礼。

    震山见加腾一回来就盯着金雪儿瞧,上前抱拳施礼道:“加腾先生,你们去了哪里,怎么少了一个人。”加腾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说到小岛君被蜘珠杀死,掉下了几滴眼泪。金雪儿和圆圆听到后,也不断地唏嘘,这要是她俩遇上就会没命的。

    “加腾先生,刚才您说这是笄蛭涡虫,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攻击我们。”金雪儿好奇地问道。

    加腾道:“其实这种笄蛭涡虫,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土盅’或‘天蛇’。”一听到的什么盅还什么天蛇,圆圆腾地跳起来:“我的娘哎!盅?这么多虫子爬到我身上,我是不是中盅了。”她小时候听说书的讲过,苗疆有一种盅下到人身上,就会让人生不如死。金雪也很好奇,眨着眼睛看向加腾。

    加腾大笑道:“无事,这是一种低等的陆生动物,生长在潮湿的土壤中,常以蚯蚓为食。它的身体有再生的能力,被断成几段后,仍可存活,又形成新的个体。一般的长至二三十厘米,最长的能达到六十厘米。对人类无害。”一听到无害,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没说出,此涡虫产出的卵,才是就有用处的,能制作出让人忘情的‘忘忧盅’。这么大批量的全体出动,他曾听到自己的老师说过,在某本杂记中记载过中国古时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是因为它们在月圆之时受了某种招唤,否则这种生物最胆小,是不会出来,也不会攻击人类的。看到大家都衣衫不整,狼狈的样子,他也听到了那边井上用日语跟皓二的叙述,只有这个刘震山毫发无伤,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金雪儿梳洗过后,又帮圆圆整理,好在包里的东西包得严实没有被破坏,圆圆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水里,我的妈呀,真的毁容了,头发就剩下这么点,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这个样子如何才能嫁得出去,想到李虎哥,她都要大哭起来了。金雪儿看到圆圆坐在冰凉的水里,拉起发呆的圆圆道:“圆圆你怎么了。”

    “小姐,我完了,这辈子我是嫁不出去了。”揪着没剩几根的头发,哭着给金雪儿看,“小姐,要不这样得了,你嫁个好男人,到时你跟他说说我给他做妾得了,又能陪小姐一辈子多好。”

    金雪儿看到她这个样子,笑出声来:“圆圆你又胡说。你的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到时就会美美的,你不是喜欢李虎大哥吗?我的发簪你喜欢哪个,全给你做嫁妆。不过有一点,你得减肥。”小姐的发簪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李虎大哥不会喜欢我的。”她沮丧地恨不得把头发全揪下来。

    “你怎么知道李虎大哥不喜欢你,那天我看到他,偷看你骂丫环巧儿的时候,都看得入神了。”

    “我的天,我的形像全毁了。”圆圆仰天长叹。

    帮圆圆扎了一个马尾辫,又帮她换了衣裳。这时,帐外震山喊她俩出来吃饭,一听有吃的,圆圆顾不得悲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抢过井上刚烤好的山鸡,就吃了起来。井上跳起来刚要大骂,圆圆嘴里咬着鸡腿怒瞪着他,他一下就蔫了,缩着头蹲在地上假装添柴,想到这个凶巴巴肥婆子不好惹,主人又亲自交代过对那个金雪儿姑娘要好好侍候,刚才肥婆子和金雪儿姑娘在帐蓬里说话,主人耳朵都竖起来了,是不是主人看上了那姑娘,确实好看,自己看着都心动。

    金雪儿在帐蓬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出了帐蓬。金雪儿笑眯眯地坐在了震山身边,自然地接过震山递过来的鸡腿吃起来,看到他俩如此默契,不像昨天那般客气,田中感觉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井上没有完全告诉他。他看了井上一眼,井上感觉有人看他,扭过脸正好与田中对上,看到田中怒瞪他的眼睛,不知怎么得罪了主人,缩着脖子啃着圆圆丢给他的鸡屁股不敢知声。

    吃饱喝足已经是日上三竿,田中皓二走到加腾和震山身边,道:“老师、刘兄,我们何时出发。”

    “加腾先生,您也劳累一夜,田中兄又受了伤,两位女眷也都整夜未眠,明日出发不迟。”必竟加腾先生年纪大了,金雪儿和田中也都受了伤,看到金雪儿憔悴的脸庞,即使耽误些行程也不要紧。

    “老夫体力尚可。”

    “不用休息,我们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万一晚上虫子再爬出来怎么办?小姐,你说对不对?”拉着金雪儿就要收拾包袱,金雪儿无耐地,道:“我们也都没关系,只是田中先生的伤,会不会受到影响。”

    田中一听金雪儿竟然关心起自己的伤口,心里都要乐翻天了,咧着嘴,笑着道:“无事,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对区区小小伤口不足为惧。姑娘不必担心,上了药已经好多了,不会耽误行程。”金雪儿朝他点头,还要再说话,圆圆不耐烦地道:“小姐,都说没事了,你不要再罗嗦了,寻参要紧。”

    “既然如此,我们便赶路吧!”震山跃上树,取下包袱,那些日本人很快也收拾好了,一行十人钻进树林继续向前走去。

    震山走在前面脚程不慢,令他吃惊的是受伤的田中和金雪儿包括圆圆和加腾都紧紧跟随,而且气息不乱。

    风餐露宿,晓行夜宿。两日无话,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大家提着的心也都归了位。圆圆无聊总是找茬想要修理井上,都被金雪儿喝止。田中走在金雪儿旁边为她挡开杂乱的树枝,说着笑话逗金雪儿开心,讲着日本的风土人情,儿时的快乐时光,二人有说有笑。震山看着皱起了眉头。

    “在我们日本,有一种美丽的花,它纯洁高雅,粉红的花瓣像少女懵懂的情怀,我的家乡吉野奈良到了赏樱的时节,国民们在樱花树下载歌载舞迎接春天的到来,那时飘落的樱花雨,就像对心中的爱人,诉说着最甜密的语言,立下永恒的誓言,幸福、美好一生一世直到轮回,永生永世永远相伴决不放弃。”金雪儿听得入神,没有发现田中讲到这里,震山和田中都同时看向她。

    “好美,好浪漫噢!”金雪儿想像着在樱花树下跳舞,陶醉地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花香。抬眼便看到前面走着的震山,不禁脸上一红,更像是一朵盛开的樱花。

    这时加腾用日语唱起了日本民谣《樱花歌》,田中和其手下也都跟着兴奋地反复唱了起来。

    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樱花呦。花如云海似彩霞,芬芳无比美如画。快来吧!快来吧!快来看樱花。

    圆圆凑到金雪儿身边,小声说道:“什么破花?我们中国到处都有名贵的花朵,比他们什么樱花强上百倍,就是咱家庭院里种的花都好几百种,也不见小姐你喜欢哪种。”

    “圆圆你真是煞风景。花是有花语的,它代表着高尚美好的情操。你是不懂啦!”金雪儿用手指撮了下圆圆凑过来的胖脸。圆圆想半天也没想明白,花语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花修炼成妖,就会说话了。想到差点吃了她们的食人花,她点了点头,花的确是有语言的。还是不要遇到这种有语言的花为好。

    圆圆被歌声吵得心烦,就快步走到前面和震山并排同行,“刘大哥,刘大哥,你慢点走啦!你说你叫刘震山,那你认不认识清风岭大当家。”听圆圆报出了自己的名号,震山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地道:“不认识。”

    “嘿嘿,不认识就好,不认识就好。”震山带着疑问看向她,这个肥婆怎么会知道清风岭大当家,她们明明是两个姑娘家,但又身怀武功,这里定有古怪,回去后得派人好好查查此二人的来历。

    “没事,没事,我也不认识,就是随便问问。”圆圆的心终于放下了,果然不是小姐的杀父仇人,只是同名而已。

    “刘大哥,刘大哥,这次多亏你救了我们,你家住哪里,娶没娶亲,父母身体都可还好.......”见震山武功高强,人又仗义,虽然不爱说话,脾气还算好,而且两次救了小姐和自己,圆圆又开始喋喋不休。震山拍了拍脑门,我的天,谁家要是娶了这么个女人,非得被烦死不可。

    见震山不爱说话,她又去烦井上,“井上,你为什么叫井上,名字好奇怪呦!你们日本人的名字都好奇怪呦!你是田中的手下吗?你跟了他多久,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井上捂着耳朵,大叫着朝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