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冰封(1/1)
作者:昆仑碧海
    雾林形成的原因很复杂,田中到了敦化就给加腾打了电话,很快得到了加腾的答复。

    据加腾分析,长白山雾林属于群山围绕的河谷地段,这里地势低洼,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上空出现了很强的逆温层,通常气流上升越高,气温越低。当气温反常时,低层的温度比高层的温度还低,发生气温的逆转现象,这种逆转的大气层,叫逆转层。逆转层会抑制雾气的升腾,使大气中的雾气聚集不散,在逆转层积蓄下来,无法对流交换,上次他在林中发现了大量的能够致幻作用的苦艾草和小韶子,这两种草在天气炎热的夏季旺盛期不会散发毒气,当秋冬季节草叶干枯后会产生大量的毒气,在这种毒草、大雾和逆温层的作用下,形成了独特的毒雾林。

    加腾又介绍了一下这两种植物。

    苦艾草这种植物,别名小情人,菊科,多年生丛生植物,开花时具有浓烈的香味(稍有辛辣味),夏季开花,成株高一公尺,生命力旺盛。可擦于身体防蚊虫,制作的药材能够驱除体内的寄生虫,可治疗失眠等症。

    小韶子,双子叶植物,与荔枝相似,又称‘野荔枝’。果仁有致幻作用,民间又称其为‘疯人果’。具传说与小韶子接触者可致疯癫。中毒者恶心、呕吐、言语增多、并伴有视幻觉。病情严重者兴奋、狂躁、多疑,有时甚至打人毁物,行为异常。

    按理说这两种植物本应该生长于南方,可这寒冷的北方密林中却大量的繁殖令人费解。

    田中如梦方醒,难怪上次进入长白山雾林虽然有雾但没有中毒,那是因为只有秋冬季节草叶干枯才会产生大量的毒气。至于他们那次的互相残杀相信也是毒草产生的致幻作用才会如此。

    他派出重兵在黑木雄的带领下重新进入长白山雾林搜索,他不相信这些抗联人员能够不被毒雾霉倒,到时会轻而易举地寻回黄金。

    黑木雄几乎把整个雾林都搜索一遍,可是一无所获。当他没有尊照田中的指令,又向前挺前时,所带给养不多,也不可能随时带着防毒面具,只要摘掉面具就会产生幻觉,山中的寒冷日本兵也都受不住了,病倒了大半。他们在山中迷了路,转了三天才摸了出来。

    回来后,黑木雄大病一场,落下了流鼻涕的毛病。

    自然界中的万物所谓相生相克,加腾研究了二天,又给田中打了电话,他也没有找到答案。

    他们没有找到答案,并不是说就没有答案。

    李育才他们刚开始总是犯困,不少同志出现恶心、呕吐,更有甚者狂躁不安,睡到半夜抽冷子就对身边的同志一顿暴打,如疯魔一般。渐渐地这种症状消失了。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究其原因谁也说不清。

    用李育才的话,就是多吃鱼有益健康。这里的潭水较深,鱼类丰富,不用去打猎物,靠这些鱼都能过冬。这潭有里有一种鱼类尤为鲜美,而且数量不多,震山只发现了二条,很难抓到,但还是被下去洗澡的震山徒手抓到了。这鱼体长90cm左右,身上光滑无鳞、体色鲜艳,布满小黑斑,体侧有一红色带有如彩虹。

    这鱼的劲头很大,身体又滑,震山用内力才把它降服,彩虹鱼在岸上不停地上窜下跳拼命挣扎,大伙都不敢上前,都说是神鱼。李育才不管那个,什么神鱼也不如活命重要,既然震山费力打上来了,不吃就是不给震山面子。他命令韩志强立刻、马上杀鱼、吃肉、喝汤。

    但吃鱼也有吃腻的时候,偶尔进林子打只野猪、野狍子解解馋。这段时间李育才啃各种蹄子啃到反胃。

    山洞是个溶洞,约有三五百平,一直向里延伸,走着走着就没路了,李育才估摸了一下住上千人也绰绰有余,结晶的怪石如同鬼斧神工,有的发着光亮,照得石洞并不黑。这里不潮也不冷,洞外风雪交加,洞内温暖如春,又有冰帘相隔,可谓神仙洞府。

    唯一不靠谱的就是震山,他不是队伍上的人,李育才也约束不了他。震山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李育才就纳闷了,这小子每天都去哪,回来后也不说话,也就晚上睡觉时才能看到他的人影,大冷天不穿棉衣,有时像个傻子似的蹲在树顶,望着白头峰发呆。

    他叫了几次,震山也不爱理他,他觉得这小子越发癔症了,令人担心。

    一大早上,李育才让小包去叫震山。小包回来气哼哼地道:“刘震山,不在,领导你还是先吃吧!别等他了。”

    “上哪去了?”

    “不知道。”

    “小包,注意你的态度,震山虽然没加入咱们抗联,但我已经将他当成咱们抗联的一份子,他对咱们的抗联有恩,没有震山咱们还不知在哪挨冻。你要关心他,就像关心我们抗联的每一份子一样。知道不!”李育才瞪了他一眼,“你去问,看有知道的没有。”

    “是。”小包行了个军礼,自言自语地出了洞。

    战士们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训练,全身冻得通红,大刀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风。

    小包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小包问到韩志强,韩志强放下大刀,指了指白头峰,“我早上起来上大号看到震山,问他咋起这么早,干嘛去,他说要上白头峰看看。我拦了没拦住,反正震山武功高,我就没再拦着。”

    小包回去复命,李育才更加担心,心说大冷天的,去那干啥。那是圣山,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咋办?他焦急地在洞里来回踱着步。

    北风呼啸着卷起雪花,震山在风雪中踏雪飞奔,穿林过涯有如平地,有个声音不停在脑海中回响,“若解迷团,就来山中。”

    他所走的这条路感觉非常熟悉,前方风向有了变化,北风渐缓,他隐约觉得像一堵隐形的墙体阻隔了气流。

    景象依然,似乎有了分界,两种不同的气流逆袭,呈阻隔之势,风雪交集看到不前方,他不加思索冲了进去。

    风雪停止,再回头,后面的一切已经模糊不清,震山警觉地观察着四周,这里安静得可怕,树木结了层冰晶,一景一物仿佛静止,他再往前走,树上的一只怪鸟吓了他一大跳,这只怪鸟整个被冰封住,眼珠如一汪水,来回观瞧时仿佛在转动。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只被冻死的猫头鹰。再走上一里多地,一只猛虎呈奔跑状与那只猫头鹰一样被冰封住,没走多远就会看到或鸟或兽被冻住的情景。这些动物是在没有预感的情况下被瞬间冰冻的。

    在林间穿行了数里,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遇到的猛虎处,他急得一脚踢飞猛虎,猛虎撞到树上,僵硬地弹回地面。虎目中似乎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震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捏碎虎颈处的冰,探了一下猛虎的颈脉,惊奇的是,猛虎脉息微弱得几乎为零,他探了又探,断定猛虎并没有死。他又找了几只动物一一查探,果然如他判断,都有微弱的脉息。震山恍然大悟,这里的动物在没有预感的情况下瞬间冰封,待到大地回暖,这些动物又将恢复。这里到底是一处怎样的存在?自己没有像它们一样被冰封是因为自己有武功,用真气抵御了。

    身上感到寒冷,他用真气抵御着,还是无法驱除,真气的大量外泻没有达到驱寒的作用,让他深感不妙。

    前后左右无论走哪个方位,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渐渐太阳余光散尽,震山更加焦急,不能被困在这里,真气用尽时就会变成僵硬的雕像,尽管不会死,他相信这是一种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感觉。

    震山真气用尽,身上结了层薄霜,自从有了武功,他没感觉过冷,这是他头一次尝到冷的滋味。身上冻得僵硬,每动一下都要费很大力气。震山检讨着自从有记忆以来的所行所为,两个字,太过于‘自负’。

    他僵硬地站直了身体,伸出了右臂,即使被冻僵也要顶天立地。他摆了一个‘单臂擎天’,心说‘自负’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