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打开一包锅巴，王护士则将几粒花生米塞进嘴里，“没想到看大门的老L胡头还有这癖好。”李医生一边嚼着锅巴一边感慨。

    小张又吃了一个饺子：“不是前面那个老L胡，是后面那个。。”

    “后面？”李医生一愣，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你是说停尸房的，人称酒葫芦的那个老L胡头？”

    “对啊，这么晚了也只有他能有这么多花样的下酒菜啊。”小张咽下饺子，“那家伙说他看守的地方阴气重，所以天天喝酒，喝酒自然也要有下酒菜啦，我也是前两天看见他在门口小卖部买零食才知道的。”

    “前两天？”王护士有些发绿：“前天晚上值班时，你拿的零食……。”

    “也是从老L胡头那里搞来的啊，没事，过几天发工资了我还他就是。”小张走过来打开一包锅巴就吃。

    这下王护士绿的发青了，李医生也放下了手里的锅巴，千难万苦的咽下了嘴中的残渣，就连任帅都有些反胃了。

    “他的东西你也敢吃啊。”王护士绿着眼睛埋怨小张。

    小张没搞明白王护士的本意，还以为是说老L胡头的脾气呢，“最近他的脾气是不好，不过他人很好的，你对他说话客气点也能要来好多好吃的。”

    “我没兴趣。”王护士索然无味，饺子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李医生岔开话题：“酒葫芦最近为什么脾气不好啊？”

    “还不是为了停尸房里那小子的遗体。”大脑短筋的小张仍然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

    “那个小子？”李医生没听明白。

    “就是前些天那个没救活的瘫子。”小张解释：“也不知道那个缺德医生，这么不服责任，也不说把人家洗干净，一股子怪味，搞得停尸房和猪圈一样。”

    李医生脸一黑，他立马明白过来，小张口中的那个缺德医生可不就是自己吗？那个小子自然就是任帅啦，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李医生，人都死了怎么洗胃啊，难不成将肚子切开放在洗衣机里搅一搅？

    “怎么？家属还是没来领遗体吗？”李医生记得那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一般来说医院开出死亡证明后，家属很快就会领会遗体，赶在头七火花下葬的啊。

    “没有啊。”小张说：“听说那个男孩也挺可怜的，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就一个老父亲，听说因为承受不了丧子的打击也病倒了。”

    这话一出，任帅激灵出一身冷汗，老父亲病倒了？自己肉身在停尸房无人认领到罢了，迟早会烂掉，那时再取肉身也不迟，但父亲病倒了可是不得了的事。

    任帅撇开三人一路冲出医院，按着熟悉的马路一路冲向家里。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屋，两扇残旧的大门内正是任帅长大的地方，任帅穿过屋门，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内，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任帅摸索着来到床前，没有人，父亲不在这儿。他又来到自己的床跟前，也没人，床前还放着生前的轮椅，摸上去一层灰迹，看来数日无人打扫了。

    任帅退出房门，来到了王大妈书屋前，这里看似和自己离开时一样，穿堂入室，依旧无人，透过窗户的月光看着熟悉的环境，任帅不禁酸痛，叹了一口气后任帅没了打算，猜想父亲是不是在医院就诊，但县里就那么一间医院，既然李大夫和护士门都不知道父亲住院的事儿，那估计父亲并不在县医院。

    穿过书屋，任帅来到了王大妈房间，这里空空如也，通过窗户的月光在地板上跳跃，任帅可以看出这房间似乎比较干净，应该近日来有人来过，难道王大妈回来了？不过怎么这个时间还不在家待着呢？是不是在医院照顾父亲？

    任帅现在也没了办法，回到书屋准备等王大妈回来，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懒洋洋爬上屋檐，透过门板的缝隙照进书屋，一摞摞书籍堆在那里，仿佛旧人在陪任帅聊天，无聊中任帅拿起本书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