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时，村舞台东边，就是村剧团演戏乐队坐的那一片地方，南面一大面土红色的墙壁，中间一个长的窗户形的空洞，没有安窗子，这样里里外外的世界都是被打通着。

    来村舞台排戏的人都还没有来。

    当听到了李芳菲让他教《张思德之歌》里的歌曲，他既兴奋，又怕教不好，况且人家的文化程度高他一大叠。

    李芳菲向张大海学习唱《张思德之歌》里的歌曲，并不认为丢人，张大海的识谱能力比她强。

    张大海鼓足了勇气，手中拿着《张思德之歌》的小歌本，打开了特别表现张思德高贵人格，有一首带有回忆性的的歌曲，李芳菲站得离他很近，为了共同看到《张思德之歌》里的一首歌曲。

    李芳菲对音乐的感受能力是很敏锐的，跟张大海学习了两三遍之后就会唱了。

    村剧团的团长白石来了，一看，李芳菲正在向张大学唱《张思德之歌》的歌曲，很感到高兴。

    白石团长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说：“你们来得很早啊！怎么有的人就这么脱拉？”

    稍等了一会儿后，村剧团排戏的人都先后来到了。

    人来齐后，白石团长就让村剧团的人对《张思德之歌》里的台词，谁和谁接上。

    让张大海记下对李芳菲记忆的还有一件事，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村剧团过了丹江河，到另外一个村子，演一个大型的秦腔现代戏《槐树庄》，李芳菲在剧中担任一个稍主要的角色。

    舞台的大小，和张大海村的舞台差不多，盖在一个大场北面。北面不远的山下边，就是那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丹江河了。

    冬天的晚上，气候很冷的。村子里欢迎来他们村子演戏的人，特别是舞台东边乐队人坐的旁边，还分别生了好几堆木炭火，那木炭烧得正旺，火色是火红火红的，双脚放在它的近前，那寒冷之气会一扫而光，会感受到人间这么温暖如春啊！

    村子里对这个演出的剧团人，给予这么特别大的关照，可是来看演出的村人，都在舞台下边，有一种冰冷之气，向每一个看戏人的脸上直扑过来，双手双脚都有冷意，可是当他们沉醉在舞台的演出人物的表演之中，这寒冷都离他们远去了。

    张大海站在乐队里用竹笛吹伴奏，演员不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李芳菲就站在张大海近前，她在专注着看着听着舞台上边演员的表演，注意着她接的那一个演员，那一个下去了，她就要上去。

    她上身披了一件带有小红花的棉袄，忽然把他的棉袄，向张大海的怀里扔去，张大海用双手抱那棉袄时，却有一种热气，是从李芳菲身上发出来的热气，就渗透在这件小红花的棉袄上，还有一种如花一般的芳香气味，是李芳菲身上发出来的自然体香味。张大海万万想不到，李芳菲竟对他这样信任，把她的袄子让大海为她抱上，这却赐给了张大海一种特别来之李芳菲身上的那种体香，他想让这种体香久久的地伴随着他。

    李芳菲表演完毕之后下来，才从张大海的手上，接过她的小红花带有如花香般香味的袄子，重新披在了肩上，又等待着下一场的上场。

    张大海那天晚上，站在乐队后旁边，用笛子吹秦腔戏的伴奏，多少年后想起，依旧还叫他思念，那些当时参加演出的村剧团的人，多小年之后不知都在哪儿？让他记住不忘的人却是李芳菲那件小红花的棉袄。

    有一年秋天，玉米正在长玉米棒子的时候，每一杆玉米杆子上都有了一个玉米棒子的苞形了。可是却很久不下雨，公路北边的平地里玉米杆子上的叶子，都弯下去了，干枯了一般。村子里的人都说，玉米叶子干得能揉成面。从村北面坡下边，有一条从二十多里路以外人工修的水渠，渠中的水却是满盈的，村子里人利用这条水渠中的水，引到大块玉米地浇快枯死了的玉米。

    有一天吃过早饭之后，李芳菲和她的妹子，正在挑水浇她家的一块自留地里的玉米。她家的玉米地北面不远，离那条水渠很近，是一段上坡的路，路很陡。

    张大海吃过早饭之后，却萌生一个念头，帮助李芳菲挑水浇自留地里的玉米。他当时不想给生产队干活，也无心给自己家里干活。给生产队干活，一天给他五分工，等于半劳力的价值。当时一个工分也是两三毛钱。

    张大海先到屋后的公路上，去看看李芳菲家的自留地里有没有人，最好是李芳菲在，她也正在挑水浇她家的玉米。

    张大海向村北稍向西的山近前，不远的一块玉米地里瞅时，正见李芳菲和她的妹子从水渠里挑水，倒在她家的一块玉米地里。

    李芳菲的挑水的样子，张大海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能到她近前，帮她挑水浇玉米，也是很高兴的事情。

    张大海从村公路回到了屋子里，挑了两个水桶，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去给李芳菲挑水浇玉米。

    张大海挑着家里的两个空水桶走的时候，他的母亲以为他是去丹江河给家里挑水，就说：“家里中午做饭，水瓷里没有水了，快点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