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去看看！”乌璐习惯性地发号施令，而林宁言听计从。

    她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发出惨叫的若是又一位受害者，那还可以接受；但在乌璐听来，那声音极有可能出自怪人本人。

    如果假设成立，能让那刀枪不入的怪人发出如此惨叫的，一定是某个更可怕的东西。

    会是疯女人所说的妖怪吗？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坠入黑暗的风中，闪闪发光。

    高速运动中同时保持迅捷和隐蔽并不容易，在不确定敌人真身的情况下，最后的一百米两人不得不放慢速度，藉由森林和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骇人的狼藉。

    灰白的灌木草丛被某种爆炸般的力量夷为平地，留下一道深深的圆坑；碗口粗的树木如断裂的垃圾一般折断，空余圆坑中心一团肮脏的铁丝，巨大的钉锤倒插入地里，怪人却已消失无踪，竟连一片皮肉、一丝血迹也没剩下，那么他到底死了没有？

    从这段铁丝来看，应该是死得透了，但尸体呢？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把铁丝从身上抽离，因为无法忍受剧痛而惨叫。不过这与怪人已知特性不符。

    “你能看到什么线索吗？”乌璐把铁丝从头至尾捋了一遍，随口问道。

    林宁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到活物，看不到死的。”绕着圆坑转了一圈，回身去看断裂的树木。

    强风能吹断树木，这的确不假，然则这些怪树生得极为健壮，要将它们吹断至少要有十二级以上的台风，如此巨大的风力必定不会只波及到这样几棵树木，再者，若是台风，树木应该倒向同一侧，现场却被整得乱七八糟、方向各异，因此强风可以排除。

    看那断口，更像是被某种利器切割。

    乌璐自忖胧剑也可以在树干上造成这样的断口，但势必要费极大的力，不可能切得如此干净利落，甚至刀刃会卡在树木间，也未可知。如果真是被切断，那一定是个体型庞大的怪物。而庞大的怪物，踩在这等松软的地面上断然会留下脚印。

    除非……除非怪物来自空中！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暴烈的劲风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将断裂的树木搅得粉碎，乌璐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向外滑出，左肩还是被急袭而至的巨爪擦中，皮肉翻卷，鲜血争先恐后地顺着胳膊流下，起初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几秒钟过后，才火烧般地剧痛起来，乌璐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肩膀退到树后，

    只见天空中飘着一双惨绿色的巨眼，足有篮球那么大，漆黑的羽翼遮蔽月亮、隔绝星光，能见度瞬间降至冰点。纵使林宁的异色妖瞳，也只能看到包绕袭击者身体的黑雾，和一对巨大的、骇人听闻的黑色羽翼。

    死亡的羽翼终将笼罩人间。

    “小心！”林宁大喊，冲到乌璐身前，挡下了紧随其后势若雷霆的一击。

    尘土飞扬，剧烈的冲击使黑雾短暂消退，露出锋利的指尖，在死之森的静夜中散发出阵阵寒气，旋即又紧紧包绕上来，似是有意掩盖自己的正体。

    一击不成，那双绿色的巨眼转向林宁，显然没想到这个小不点竟然能跟它斗个平手，狂吼一声，巨爪如炮弹般倾泻下来，轰出无数深深浅浅的爪印，密不透风，然而在林宁妖瞳看来，却无处不是破绽。

    这样的攻击真能致怪人于死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