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泰山五仙臣 (下)(1/1)
作者:木讲
    李鸿海一指傀儡尸人,道:“这人虽被我所杀,但他武技、道法皆高于我,只是被我偷袭受制。我将他尸身养在我的体内,你们莫要看他受我所制,他那一身本领可全然没丢。等我与他把你们全杀了,或许我能从你们五个人中选择一具尸身,练入我的体内,嘿嘿嘿。”李鸿海这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五仙臣知道,你们别以为我这傀儡尸身无用,它的本事比我还大。

    泰山五仙臣头皮全炸、毛发竖起,一个李鸿海已经实难对付,现在又多一个比李鸿海还狠的傀儡尸人,看来今日皆要毙命于此,但是心中虽然无望,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李鸿海再不多说,独自与蓝衫青年、弇清心战在一处;而那傀儡尸人则与李充、董谒战作一团。李鸿海果然没有讲大话,二三十个回合下来,傀儡尸人便将两人打翻在地,它正要下杀招之际,李鸿海突传心思给它:让他们五人一起死。傀儡尸人马上纵至孟奇川处,两下便将孟奇川夹在腋下,跳回原处,一掷,孟奇川怀抱襁褓跌在李充、董谒身旁。

    溪女剑弇清心看在眼里,心中急切,但她明白擒贼擒王,只有先除了李鸿海才能除掉傀儡尸人,才能将三位哥哥解救。此刻她便暗自运行体内真气。溪女经中有一门暗器术,名为落雨伤花。必须运气潮湿双掌,再以真气催发,颗颗水珠皆是暗器。弇清心双掌掌心相向,摆在丹田之处,真气运行,双掌寒气随之而出,再合掌成水,同时而发,那百余水珠如离弦之箭射向李鸿海。李鸿海身法极快,接连三个纵跳躲避。弇清心此功用完,大耗内力,不多时便与蓝衫青年共同受内伤被伏。

    李鸿海说道:“在你们五人死之前,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们被我毒掌所伤,身体却未中毒?”孟奇川道:“自上次泰山一战,我们当然要小心你双掌尸毒,所以我们有备而来,每日都以糯米水擦身。”

    “糯米水可解尸毒。你们武修不济,倒也有几分头脑,可惜我李鸿海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受死吧。”李鸿海说完便要动手,孟奇川将怀中襁褓一伸,道:“李鸿海,这婴儿无辜牵扯其中,放他一条生路吧。”李鸿海道:“男婴于我无用,我便遂了你临死心愿。”心念一动,那傀儡尸人上前抱住襁褓。李鸿海再问:“现在再无话可说了吧?”孟奇川叹道:“我们技不如你,要杀便杀吧。只是害了二弟、三弟、四弟还有五妹。”那四仙臣道:“大哥,为六弟报仇并非你一人之事。今日我们一同赴死,来日还做道友。”

    “嘿嘿嘿,多说无用,受死吧。”李鸿海说完举掌要砸。突然傀儡尸人“嗷呜”一声便瘫软在地,李鸿海忙上前查看,尸人已经化作一滩死灰。李鸿海拎起襁褓一看,原来是婴儿尿湿包被,润了尸人胸口。那童子尿乃极阳之水,阴物之克星,而这傀儡尸人又是阴物,两物相遇,尸人顷刻化作飞灰。李鸿海哪料到婴儿此刻竟然尿了,气的呜呜乱叫。他心疼至极,这尸人得来不易,炼化到心念俱通,完全服从也费时三年,颇耗费了一番心血,今日竟被自己一时心软留下来的婴儿给废掉了。李鸿海将那包被拆开,单手拎出婴儿。天寒地冻,婴儿打了个寒颤,便伸开双手索抱。五仙臣大叫:“不要啊,放他活命吧。”李鸿海面色一冷,将婴儿贴至胸前,说道:“现在你死上十次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说完手上用力便要将他身体捏碎。也不知婴儿是否饿了,竟突然将小嘴贴到李鸿海左胸之上,似吃奶般狠吸起来。乳唇上一股热烫立刻传遍李鸿海全身,紧接着身上便是一阵冷颤,原本他只想是那婴儿吸奶之状让自己在五仙臣面前丢了人,害起臊来,但却越发感觉不对,立刻检视身体内景,陡然发现体内阴气仅存一半。原来婴儿所吸之处正是左胸乳侧天池穴处。天池,气血冷凝之所。婴儿一顿猛吸,却是吸走了李鸿海体内所修一半阴气。李鸿海脸色惨白,心道:刚刚失去了自己几年才炼成的傀儡尸人,现在又丢了一半修为。本来过几天便成冲关练成第三重术阴魂掌,现在却是要再从头来过。这婴儿真是不祥之物,他若不死,我便枉为人。想毕,李鸿海便要将婴儿掐死。说时迟那时快,溪女剑弇清心突发落雨伤花,李鸿海修为大减,只躲开一半,一半暗器打中他的腹部,李鸿海大叫一声,手中婴儿也随之飞出。弇清心大喊:“四哥,救他性命。”那蓝衫青年马上长鞭出手,一招“挥鞭套马”将婴儿抢回手上。五仙臣再抬头时,李鸿海却是不知去向。想那李鸿海定是恶气难消,拂晓之中传来恶语:“待我修为恢复,来日定杀此子。”

    五仙臣大战李鸿海,全部受伤,命悬一刻竟被婴儿反转乾坤。孟奇川大笑道:“哈哈,天数,天数。”说完忙将身上皮袄脱下,裹在婴儿身上。

    天色渐亮,五人相互搀扶行至一家客舍,围坐下来,买了些早饭。女人天生母性,弇清心几次尝试,便学会喂婴儿吃粥。孟奇川看着婴儿道:“今日若没有他,你我五人恐怕连早饭也没得吃了。”李充回道:“是啊,大哥。这娃娃一泡童子尿,竟抵得过我们多年修行。哈哈,他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弇清心也道:“大哥,不如咱们就养了他吧。”董谒道:“方才那妖人走时也说,日后要寻他性命。大哥,不如我们把他留在身边,守株待兔。”蓝衫青年听了狂喜,道:“大哥,三哥这个办法好啊。省的我们日后再去寻他,待他自己送上门来多好。”孟奇川道:“只是,先前被忘尘仙姑林妙缘带走的那位后生,不知这娃娃与他什么关系。”李充冷冷地道:“大哥,他们即便是父子,此刻也是无用了。江湖上人人皆知,被那亡阳谷人看上的男人,轻则落个痴痴傻傻的下场,重则便是有命去,无命回。”孟奇川道:“也只好如此。大家稍作整歇,今日我们便回泰山去,日后更要多加苦修,早日为六弟报仇雪恨。”其余四仙臣回道:“是。”

    “诸位,我能看看这娃娃吗?”正当五仙臣谈论事情之际,一个浑厚声音传来。弇清心本能将婴儿护入怀中。孟奇川看了看来人,道:“大汉,你要做甚?”来人非是旁人,正是彪形大汉钟离权。钟离权向着五位道:“不瞒各位,我家娃娃半夜被贼人拐了去。我从城东寻到城南,见到娃娃就想看个清楚,望各位见谅。”

    弇清心道:“大哥?”孟奇川回道:“给他看看无妨。”弇清心将婴儿抱在钟离权面前,虽然婴儿改用皮袄包裹,但十数日来的相处,钟离权自然认得,惊道:“震儿,当真是你。”蓝衫青年火道:“你说他是你震儿?你有何凭据?”钟离权稳了稳神,回道:“几位,我震儿是被一位年轻后生拐走,他腰上挂有一件酒瓢。”五仙臣面面相觑,回想起来,那躺在地上的后生当真腰间有一酒瓢,看来这是正主。孟奇川道:“五妹,孩子还他吧。”弇清心突觉有些不舍,但也无奈,便将孩子交还。钟离权正要在问些什么,突听到背后有人叫他,“钟离兄,你也在此,可找震儿没有?”钟离权回身一看,果然是杨章也寻到此处。钟离权喜道:“杨兄,震儿找到了,找到了。”说完便将婴儿递给杨章,那杨章一眼便认出正是杜震,此刻婴儿也似见到亲人,小嘴一张乐了起来。五仙臣虽有些不舍,也只好还给他们。

    钟离权突然问道:“诸位,你们如何遇上震儿?你们可知那后生牙侩现在何处?我还要去找他寻个说法。”孟奇川回道:“当时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那后生是个牙侩贩子,他空长的一表人才,也罢,到了亡阳谷内,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钟离权又问:“兄台,这是怎么回事?”孟奇川见他并非歹人,便将事情前前后后讲述一遍。钟离权惊道:“原来天下竟有李鸿海如此阴毒人物?”孟奇川回道:“当然。”钟离权再问:“这五炼生尸术到底为何功法?为何男婴却是于他无用?”孟奇川道:“鬼师李鸿海这套五炼生尸术,也即是这几年内在江湖中名声大噪。以我们五人对他功法的了解,他这套术法应该是有五重:第一重,用腐尸之毒练就一双毒掌,名为五炼尸毒掌。这一重功,他亦能将自己肉身练成尸身;第二重便是那鬼蛇养尸术,如蛇吞猎物将人并入自己体内,那人虽死,但却被他在体内炼成朽尸。之前看到他在体内养了一具傀儡尸人,但我觉得应该数量应该不限于此;这第三重,目前我还尚未看出,不过他这段时间急需少女阴魂,我想应该是比尸毒掌更加邪魅的功夫。而后面两重目前更是不得而知。不过还好,今日多亏你们的震儿,令李鸿海修为大减。他想要恢复到现在的功力,恐怕至少也得几年的苦修。只是目前这娃娃也被牵扯是非之中,我们着实有些惭愧。”钟离权道:“看来几位都是侠义之人,尚未请教高姓大名。”弇清心一指孟奇川,回道:“这位是我们大哥孟奇川,人送绰号不死神仙。”再指李充道:“这是我们二哥李充,江湖人称负图先生。”又指董谒,说道:“这是我三哥道指天心,董谒。”最后指那蓝衫青年,道:“我四哥,双鞭将郭琼。”孟奇川向钟离权介绍弇清心道:“这是我们五妹,溪女剑弇清心。”钟离权一一拘礼,五仙臣皆抱拳还礼。钟离权道:“原来是泰山五仙臣,久闻大名。”马鞭将道:“我们可是许多年未再入世,你认得我们?”钟离权回道:“当然。不死神仙孟前辈,武帝时期曾做过医工长;负图先生李前辈,昭帝时作过太子少师;道指天心董前辈,昭帝时做过朝廷乐官;双鞭将郭前辈,宣帝时做过马上将军;溪女剑弇前辈,也是宣帝时人,做过宫中采女。还有一位风樵子郑洪山前辈,百年前曾官至太尉,不想郑前辈却是遭妖人杀害。”杨章听得迷迷糊糊,问钟离权道:“这几位当真都是前朝之人?”钟离权回道:“杨兄,我何时蒙骗于你?”杨章惊道:“真是得道高人啊,诸位不仅长寿,更是返老还童,嗞嗞。”杨章不免称奇。

    孟奇川回道:“我们哪是得道高人?合我五人之力都打不过鬼师李鸿海那妖人,也是空活了这把年纪。倒是这位兄弟,你这般年纪却是见闻广博。请问你尊姓大名,师承何门?”

    钟离权回道:“我叫钟离权,师傅是五台山紫府洞王玄甫。”

    五仙臣皆惊,再拱手道:“原来是少阳君王真人门下高徒,失敬失敬。”也不知那王玄甫到底是如何高人,竟让五仙臣闻之如雷贯耳。

    杨章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敢问五位高人,与震儿一起的年轻后生,现在何处?”双鞭将郭琼快人快语:“那牙侩此刻必是正在逍遥。”“啊?”杨章一愣,孟奇川道:“唉,被那亡阳谷看上的男人,下场不是疯便是死。”杨章急道:“钟离兄,我们得救出石兄弟啊。”钟离权怒道:“石岩童这牙侩,盗走震儿,骗了我们兄弟感情,你还要我救他?”杨章道:“钟离兄,石兄弟不是有心机之人,他定是为做侠义之事,一时心急带走震儿。那留言也写的清清楚楚,我倒宁愿相信他是好人。钟离兄,你想一想,若他不是好人便罢;若是好人,恐怕你我便是匡负了他的好心啊。”钟离权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有必要与他当面问个清楚!”杨章道:“可是亡阳谷在哪?”钟离权一抹脑袋道:“我怎知道?”

    孟奇川道:“怎么,你们要去亡阳谷找这位石兄弟?”杨章回道:“正是,若是我们错怪了他,便是耽误了一位良善之人。”钟离权道:“这人极好道术,却苦于拜师无门。我便说若他能破了长安城内少女、女婴失踪之事,便代师傅收他为徒。石兄弟也可能是一时心急,带走震儿装作女婴,引歹人出现。当下也只有先找回他,再与他问个清楚了。不过我们却是不知亡阳谷在何处。前辈们可知晓?”

    孟奇川回道:“亡阳谷就在太乙山中。不过,钟离兄弟,你才入王真人门下两年,我担心以你目前的修为,若是跟忘尘仙姑交起手来,恐怕也会吃亏。”

    钟离权道:“动手?大家同是修道之人,她亡阳谷难道无理可讲?”

    孟奇川道:“你是要与她讲理?亡阳谷虽然也是道门,但她何时与人讲过理?不过你师傅王真人名头响贯天下,我想纵然是亡阳谷忘尘仙姑他娘林凤仙,也得卖你师傅个面子。这样,我们泰山五仙臣陪你走上一遭,在旁也帮你说说情。”

    钟离权回道:“这自然最好不过。只不过五位前辈都受了伤,我实在于心不忍让各位在奔波一番。”

    孟奇川道:“若那石兄弟真是一心向道之人,这些伤又算的了什么?现在最紧要是抓紧时间要回石兄弟,不然等他们生米做成熟饭,便什么都晚了。五妹,马上将这些疗伤药分与大家用。”孟奇川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与弇清心。

    杨章喜道:“那便多谢五位前辈。”

    杨章带婴儿杜震在旅舍休息。钟离权则与五仙臣加紧脚程赶赴太乙山亡阳谷。那太乙山位于长安城南二十多公里处,相传太乙真人曾在此修道,故后世引得很多修道之人前来太乙山。

    一路之上,六人运那脚下功夫,迅步如飞,不出一个时辰便已置身太乙山中。正是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雪花。太乙山顶此季正如老翁白头,上覆皑皑吹雪。而山下更是阴冷,山路逼仄,灌木低矮,山石散乱。众人行至谷口,有一块大石,上面横书“亡阳谷”三个大字,下面两句“天下女子皆可入,世上男人全可杀”钟离权道:“这亡阳谷为何如此仇视男人?”孟奇川回道:“钟离兄弟,早在七十年前,世上出了一位冠绝天下的道学奇才,她叫林凤仙,正是忘尘仙姑林妙缘的母亲。这位林凤仙道法、武技天下少人能及,若不是被一个情字所伤,她可能早就道成飞升了,之后她便恨尽天下所有男子,栖身在这亡阳谷内,与天下男人为敌。钟离兄弟,林凤仙幻术天下一绝,虽然她早已逝去,但这亡阳谷内处处假象、幻景,进入谷后,我们便紧跟在五妹身后走。”钟离权诧异道:“孟前辈,你是说亡阳谷内幻术只针对男人?”孟奇川再道:“对。这几十年来,不少被情所伤女子都慕名来到亡阳谷,但是男人若要进去,便是十人九死一痴颠的下场。”钟离权道:“既然这般仇恨男子,他们又为何带男子进谷?”孟奇川道:“呵呵,没有男人,如何延续香火?亡阳谷每年都会有女子出谷去挑选男子回来,然后用幻术迷惑,等把男子折腾到精尽髓枯,痴痴傻傻,便或杀或仍。谷中女子十月怀胎生产之后,只留女婴,男婴便杀。”钟离权道:“这里可真是男人的地狱啊。但是,孟前辈,以你的修为也忌惮亡阳谷内幻术吗?”孟奇川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位林凤仙。林凤仙的幻术,即便地上仙人也是全不能破,你说她是有多厉害。”

    弇清心道:“待进入谷中,无论你看到什么,只管跟紧我。”钟离权只好老老实实,道:“是,弇前辈。”当下,弇清心打首,其余人比钟离权修为要高,便让钟离权排在第二位,一个一个搭住肩膀,随后进入谷中。

    钟离权刚踏入谷中一步,便感觉头皮发炸,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正自纳闷,突然矮木丛中跃出一只吊睛猛虎,头有箩筐般大,眼似灯笼,身长丈余,一下便扑在钟离权头上,钟离权单掌一拍,猛虎便如烟云散去。钟离权脑门渗汗,心说:这幻象真是逼真,不过那林凤仙也并未想斩尽杀绝,这幻象分明便是吓唬一下,让人知难而退。幻术假象,都是非实,我只要牢记这一点,后面再出现什么,也是不必心慌。心中想毕,只管搭着弇清心肩膀继续前行。正在此时,弇清心突然凭空消失,自己伸出去的右手此刻正抓着马绳,在看,自己竟身处战场,身边全是昔日麾下兵士,正被那羌兵屠戮。此刻胯下战马突然受惊,负着钟离权一通疾跑。战马连奔两日一夜,力乏猝死,钟离权也是饥寒交迫,体力殆尽。正自苦闷之际,突然见一胡僧,向他说道:“将军,你独自逃离战场,两万多人因你皆被斩杀,你心能安?”钟离权回道:“是那梁冀设计于我。”胡僧又道:“那你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钟离权又道:“梁冀位高权重,戒卫森严,我如何能近得身?”胡僧道:“若你要为两万将士讨还公道,我便帮你一帮。”胡僧大手一挥,便凭空消失。钟离权眼见场景一变,面前竟独自坐着梁冀,原来此刻自己已身处大将军府书房之内。钟离权看到梁冀,立时眼泛红光,热血喷张。“梁冀,拿命来。”正待钟离权下那杀手,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拎住钟离权手臂向外一带,将他带离幻境。钟离权大汗淋漓,喘息不停,突见面前泰山五仙臣正自全部看着自己,钟离权道:“这是过了多久?”弇清心回道:“自你手离开我肩膀到现在,已有一炷香的时间。”钟离权又道:“我在那幻境之中已过了两天一夜,好真实啊。多谢几位前辈带我脱离幻境。”孟奇川道:“钟离兄弟,并非我们使你脱离幻境。”郭琼也道:“若非有人相助,我们也难脱各自幻境。”董谒道:“虽然早就听闻亡阳谷幻术玄妙,竟没想到能有如此厉害。”李充问道:“钟离兄弟,你刚才大吼大叫,是要杀谁?”钟离权将自己幻境讲述一番,孟奇川说道:“好危险,好危险。若你刚才真要下了杀手,道心必被魔侵,从此便是无缘道果。”

    钟离权惊道:“啊?那么究竟是谁救我们出险境?”孟奇川道:“我想只可能是一人,便是你的师傅少阳君王真人。”钟离权道:“怎么会是我师傅?他现在应该是在五台山紫府洞中,离此千里之遥。他怎能知我们在此?又如何出手相助?”孟奇川道:“钟离兄弟,天下有大神通之人,屈指可数,手段非你我能够想象。而你入亡阳谷险境,不是你师傅出手还能是谁?这次,我们也是沾了你的光。”钟离权道:“我还真不知我师傅修为如此之高。”孟奇川道:“这地上修道之人修为分为四等,道士,人仙,地仙以及地真。普通道士,能够延年益寿,但活百岁,算是小有成就;人仙,人中不凡者,能有三百岁寿;地仙,地上神仙也,能有五百岁寿;地真,地上真人,修为高于地仙,千岁之寿,指日飞升也便是捅破一层窗纸之事。令师之修为,我看起码是地仙以上。”钟离权叹道:“原来我师傅修为如此之高,我这作徒弟的恐怕要给他老人家丢人了。”孟奇川又道:“高人眼光自是与众不同,你能入王真人门下,将来也定是成就非凡。道学玄妙,除了修为,却也与机缘、福分有关。有那凡人从未修道,也能长寿百岁;有那普通道士修为不高,却能机缘之下得食奇珍异果,活到千岁也不稀奇。能跟在真人身边修道,你这机缘福分便是我五仙臣所不能比。”钟离权又道:“前辈羞臊我,我天资愚笨,只期能侍奉师傅左右便好。不过,我师傅既然救了我们,为何却是不现身出来?”董谒笑道:“钟离兄弟,高人做事,你我又如何能够猜透?”孟奇川道:“现在不想此事也罢。他日钟离兄弟回去见了令师,还要替我们五仙臣谢过救命之恩。现下却是要回石兄弟最是紧要之事。”钟离权道:“孟前辈所言甚是。今日定要带回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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