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画皮(1/1)
作者:白面师爷
    那声音飘悠悠、冷森森的,明明声音从那个门里边传了出来,却好似在空中划了好几个波浪,最后转个弯悄悄从脑后飘上来的一般。

    两个保安被这一幕吓的直打冷颤,小心翼翼等待了半天,不见了动静。旁边那个师弟便拿胳膊肘推了推师兄,小声说道:“师兄,你快把东西拿出来放好,咱们跟鬼爷爷打声招呼就走。”

    “好……好好!”两个汉子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吓得浑身冒汗,面色惨白了。

    只见他们又从兜里掏出另外一个包袱,那是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师兄弟两人小心翼翼查探了下四周,这才小心拆开,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那……赫然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师兄弟将这张人皮捧在手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个师兄已经语无伦次的胡说起来:“爷……爷爷,这……这是我们师父,师父……”

    “这是我们师父买通殡仪馆熟人,从里面辛苦弄出来的东西,皮绝对完整,我们把它摆在这里,要再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这两个家伙强自镇定,终于紧咬牙关把话说完,顿时跟丢了魂的,抬起稀软的双脚连跑带走,一路沿着电梯急忙往下。

    我赶忙往楼梯道那边退了几步,避开这两个家伙的视线,同时自己整个心里已经震惊无比。

    人心是用来供养里面那东西的,可这人皮……鬼魂用人皮干什么呢?

    就算是做人皮灯笼,那也得是邪门外道的术士们干的名堂,可我想不通这一个阴邪的玩意儿用人皮干嘛?

    本来我是准备避开这两货,四周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摆放四聚阴阵的位置。

    可这时候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停留在了原地,我再次轻轻把过道的灯打开,但为了不令里面的东西察觉,我这次距离很远,又连续拿出三片泡过酒的柳叶贴在印堂,双手把住肩头,把身上阳火压到最低,防止让那里面的东西察觉。

    可即便是这样,在灯开的那一瞬,一股阴冷的气息照样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刚好楼道有一条黑影野鬼要往上走,这道阴气一上来,那条黑影当即折返后退,干脆被吓退了回去。

    直过去一分钟左右,大概是没觉察到我身上的阳火,那边的阴气逐渐收回,然后……门外摆着的那张人皮一点一点,从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门缝里一点一点,轻轻的“爬”了进去。

    连着好几分钟再无动静,我心里猜想不透,但又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便干脆掏出一张符咒来快速对折,折叠成纸鹤,默念南斗引生咒:“阳明之精,化死为生,南斗禳祈,命运皆通,赐尔阳气,由死而生,命尔寻路,显吾神通,敕!”

    我忙对纸鹤轻轻吹了口气,右手并五雷指贴在眉心,再把南斗引生咒连念三遍,顿时便感受到手上的东西一松,那只折成的符鹤翅膀扑棱扑棱,已然悄悄飞起腾空。

    而我折成这张符鹤所用的符咒也不是寻常符咒,正是可以快速聚敛阴气的通阴符,这个法术重点就在通阴二字。

    符鹤轻轻朝走廊飞去,我暗自欣喜,幸好自己兜里带了八卦镜,而这八卦镜也分阴阳两面,此刻我将八卦镜镜面拆下,将凹下去那一面装回,形成阴面,顿时将另一张通阴符贴在卦盘上。

    然后轻轻退到走廊的另一面,将镜面拿出对准天上的月光,这时,镜面上开始出现了符鹤那边的景象。

    这符鹤轻轻穿过走廊窗户,直接飞到外面绕了一圈,到了那间藏着阴邪的房间背后,轻轻便落在了窗户上。

    这个房间不仅房门被锁死,就连窗户也是被铁栅栏焊牢的,索性符鹤的体积小,轻轻穿过这些栅栏落在了窗子上,这窗子的窗帘多半也都被拉上了,从仅剩下的那一点小缝当中,八卦镜镜面上忽然显现出了里面的一丝情况。

    大概从这个位置斜四十五度角过去,房间里两团幽幽的鬼火轻轻在空气中来回飘荡,那个位置有一盏梳妆台,很古旧。是连带桌子一体的那种老式梳妆台,像极了七八十年代陪嫁的东西。

    就在那张梳妆台前,静静点着一支红蜡,烛光明明很亮,但不知为什么,仿佛这房间里实在太黑,这蜡烛的光亮竟然穿透不了黑暗,只能勉勉强强发出一丝光芒将烛台的镜子照亮。

    房间里稍远一些的位置根本就看不清楚,不知道里面的摆设,一切都不可知,我只是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一道影子似的东西端坐在那里,似乎是一道人影。

    那家伙的手里似乎在轻柔的抚摸着什么东西一样,一点一点,很轻,也很慢。

    连续过去好几分钟,就在我都快没有赖心了的时候,忽然,那个坐在那边怪异的身影轻轻的转了个身,将蜡烛放的更近了一些,它那整张脸便凑到了梳妆台上,整张脸一样的东西正对着里面的镜子,我手中的八卦镜里此刻异常清晰的看到了那镜子当中的东西。

    “砰、砰、砰”

    我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此刻整个心都快静止了一样,又好像瞬息间没了呼吸。

    因为只是看到那东西的一张“脸”,我便彻底败退了下来,整个心里一怔,吓的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

    那张脸……

    不对!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张脸,即便再勉强都不能算。

    在那镜子前面,坐着一个仿佛被剥掉了浑身皮肉的人,分辨不出来性别,它的脸上血淋淋的,红色的肌肉夹杂着白色相间的脂肪,除了两只浑圆泛白的眼睛与满嘴超过半寸长的尖牙利齿以外,其它的一切全都是血肉模糊,模糊成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这是一个被剥去了皮的东西,除了它的眼睛、牙齿之外,根本无法分辨出它的鼻子、耳朵在哪里,身上碎掉的烂肉到处都是,着实恐怖至极,而且此刻……我只是借着那张镜子看到这家伙的一张“脸”而已。

    “咯吱……咯吱”

    我仿佛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那个东西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剪刀来,一刀一刀认认真真地剪起了那张送来的人皮,不多时,一张脸皮便被剪好了。

    它开始美滋滋的拿起皮,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贴,一点一点,每一下都对的极其仔细,都要把发皱的人皮重新拉紧,然后再蒙在脸上。

    这张脸皮一点一点竟然蒙完了,而我站在走廊的窗边,借着月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竟然也把这恐怖的景象给看完了。

    “咿……呀!”一个阴森森的女人轻叹声轻柔地在四周散开,里面的它忽然抽出一条陈旧的木匣出来,从里面拿出了眉笔、红纸、胭粉,它轻柔地捻起眉笔,对着镜子开始了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