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变化(2/2)
作者:茅屋秋雨

    织布效率提高了,同样面积的棉布的织工用量起从前减少了一半。

    化工厂的次氯酸钙漂白剂的销售让闽城的棉布变得更加洁白,看起来质量更好,这让闽布成为了紧俏的货物。

    每天在期货交易所交易的布匹也是源源不断,不断有商人到这里购买后装船运走售卖。

    棉布的畅销,让棉花和棉纱的价格升。

    一个熟练的织布工,利用手拉飞梭织布机,可以让六七个纺纱工的纱线供不应求。

    那些将纺纱作为副业的家庭,收入也之前有所增加,看起来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了。可能在闽郡之外受到了闽郡棉布的冲击,但是技术传播的延后性却先让闽郡繁荣起来。

    闽河游的大片土地开始种植棉花,轧花机和期货交易也让这种趋势进行的更加顺利。

    期货与股票交易的这把火,烧的最烈的时候是在十月。

    这个十月是标准石油作坊募集股本后的第二年,虽然陈健不在,可是作坊内部的会计部门仍旧按照之前定下的,将销售收入以清单的形势完完整整地写了出来。

    这些股票的拥有者获得了第一次分红,扣除掉公积金外的利润,让每个持股人每份股票获得了两个银币的分红。

    大量的人在旬休日的时候,排着长队去商社领取自己的分红。

    谁都知道,将来的分红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稳定的。煤油灯已经开始大规模在沿海地带销售,在层逐渐代替了蜡烛或是油灯,并正逐渐往底层家庭蔓延。

    人们相信,用不了多久,蜡烛或是灯芯脂肪草之类的东西,将会在沿海郡县绝迹。

    当初画的大饼,似乎已有了开始收获的意思。虽然有消息说,可能要对煤油征税,但是即便征税也不可能挽救那些蜡烛作坊或是专卖鲸油的几个家族,而且一旦税种太高,会让持股者坚决反对。

    有消息说等到陈健回来,可能会发行更多的股票,也可能会去全国其余地方开采石脂炼制煤油。还有消息说可能会成立新的股份公司,人们确信陈健总能抓到赚钱的时机,沿海各郡的资本跑到了闽城,等待着陈健回来,他们也相信陈健这一次去外面寻找未来一旦成功将会带来新的商机。

    这两把火,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算没有这两把火,随着海贸进行和新航路的开辟、煤炭降价和织机革命、被挤跨的行业的闲置资本等等,都会让闽城繁华,从而缓解矛盾。

    但这时机,却是嗟远山任之后开始厚积薄发。

    而第三把火,也在一年半后为嗟远山带来的无数的夸赞。

    原本脏兮兮的贫民区,第一批建造起来的红砖低矮楼和配备了楼下竹管自来水和全新的公共厕所,让闽城有了一股真正的城市的味道。

    拆迁的贫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套筒子楼居住,许多带着原始相机和帐篷暗房的人在这片改造的贫民区拍下照片,颂扬这才是城市应该有的模样。

    商社、股交所、保险公司这三座新兴的建筑和连接港口的硬面路,让每一个来往闽城的人都能切实感觉到闽城日新月异的变化。

    这三把火随着报纸、书刊和黑白照片,以及闽城纺织业的繁华,让嗟远山收获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任之前,唯一让他揪心的是活动频繁甚至开始涉足郡议事会的墨党,可是任后不久这个畸形的怪物分裂成了诸多流派的进步同盟。

    除了在救济慈善之依靠党产继续维持之外,原本拧成的一股绳瞬间散开,不同的派别之间已经难以齐心。

    唯一齐心通过的一项郡议事会法案,不过是累进救济金缴纳制度,这是唯一一次进步同盟的所有在议事会的成员一致通过的决议,依靠人数优势和舆论宣传完善了这一郡的法案。

    之后的几次提议,各个派别之间互相掣肘,根本不能达成共识。而进步同盟内为数不多的声望极高可以确保内部意见一致的人……要么出海去寻找未来、要么单独组党。

    嗟远山长松了一口气,也听说前年七月份那群人吵得厉害,还听说是陈健给了坚持团结派会心一击导致了墨党正式分裂。

    他不晓得陈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却明白这个现实似乎对自己很有利,不用担心这群人会做出什么大事来。

    陈健那一派这一年都安静的很,猫在南安的矿区和学堂,似乎不再过问闽城的事。进步同盟为主体继续进行着合作社改良运动和消费合作社运动,极端激进派被通缉绞死,还有些派别认同绝对集权认为嗟远山是希望……

    总之,在嗟远山任之前看起来可能轰轰烈烈的对方风波似乎烟消云散了。

    而嗟远山明白了一件事:走进步同盟的路,让进步同盟无路可走。

    在进步同盟的合作社运动初见成效后,又发起了闽郡的消灭天花运动。于是嗟远山为此争取到了一笔还没有算作国税的印花税款,又从富商那里募集了一些,将这个运动的名号捏在了闽郡政府的手,具体还是进步同盟的人执行,但是给予了大量的金钱支持。

    一时间,人人称赞,齐齐赞扬。

    新年的时候,嗟远山巡查了闽郡的港口,志得意满。

    然而他却不知道,新的危机已经出现。

    在南安,一个新的水力纺纱工厂……是的,是工厂而非作坊,悄悄在南安的一条河流建立厂房。从梳棉、搓条、滚绞再到纺纱,全部都是水力或是畜力机械。用的大部分都是南安本地的女工,但还没有正式开工,还在建造。

    在南安,两台新的实验用的马拉棉花播种机和马拉木质脱粒机,正运往附近的农业合作社,以明年的播种作为实验……

    这是进步,但对于官员来说,也是危机,尤其是策源地的官员,他们毫无经验去面对这场进步背后的动乱。

    毕竟,机械代替的人,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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