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拉着妹妹的手，此刻老马心里想的……

    第二天，老马和妻子一商量，妻子觉得没有多大把握，但又不能打击了老马的心气儿，就取出两千块钱给老马先收着，等明天去北京的时候带。老马说：“用不了这么多钱啊！”妻子说：“花不完再带回来，穷家富路嘛！”老马高高兴兴的把钱收了起来……

    老马的妻子在云溪小区有个牌友叫金小云，金小云的老公老白是油田客运公司的大巴司机，每隔一天从油田三号院的中心车站跑一趟北京六铺炕，大巴车是老白承包了的。所以老白每隔一天晚上就把大巴车开回云溪小区，次日一早老白开车到三号院中心车站发车。坐老白的大巴是太方便了，碰巧这天晚上，老白在家，老马的妻子和金小云说了老马要去北京，金小云和老白一说，老白说：“好啊！坐我的车连车票钱都省了。”

    次日一早，老马老早就起来了，盥洗打扮之后，一身名牌西装上身，皮鞋擦的锃亮，油头粉面的就拎着包儿上了老白的大巴。老白把大巴开到了三号院中心车站里，老马要下车买票，被老白给拦住了。一会儿功夫，大巴车上满了乘客，都是去北京的……

    大巴车六点三十分准时在三号院发车……老马倚在靠背上悠然地睡着了……也不知道大巴开了多长时间，等大巴沿着京津高速公路行驶到京津中间一个大的服务站时，老马也没有醒来，大巴停在服务站的院子里，乘客们纷纷下车上厕所，老马这才醒来……

    老马醒来之后，从行囊里取出一只新买不久的纽曼牌儿ｍP4来，戴上耳机，老马听着立体声音乐，欣赏着屏幕上歌舞画面……

    上午九点半，大巴开到了方庄，老马下车，方庄是大巴路线上距离陶然亭最近的地方。老马打的前往陶然亭，一路顺风，没有堵车不到十点钟就到了陶然亭，只用了二十几块钱车钱。

    老马跟陶然亭的门卫说明是找在瑶台上的影视公司谈业务，门卫没有让老马买票就放他进了大门。一进大门，老马就看见瑶台半山腰的凉亭下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美女在朝他招手，老马定睛一看，美女穿了件红色的旗袍，愈发显得身材窈窕，正是何春玲，就赶紧向前走过去……

    何春玲也下了瑶台迎接老马，两个人很快走到了一起，老马拉住何春玲的手紧紧地握着，心里非常感激……何春玲把老马带到了瑶台上，进了四合院，来到正房的一间大厅里，大厅装修的古色古香。西边是老板气派的办公桌，正面摆放着一套硬木春秋椅，前面是一只用整棵大树的树根雕刻而成的茶几。上面摆了茶具……

    老板果子正在等候着老马，果子身材不高，圆脸儿，两只不大的眼睛时刻透射着睿智的光芒……果子迎上去和老马握手。

    何春玲介绍说：“马哥，这就是我外甥，本公司的老板许德果，大家都叫他果子，这是我的好朋友马一田，马哥。”

    老马握着果子的手说道：“许老板，久仰了，幸会。”

    “马哥，别叫小弟老板老板的，就叫我果子吧！这样咱们更随便些，快请坐。”果子招呼着老马坐到了茶几后的春秋椅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何春玲给两个倒茶……

    寒暄过后，老马和果子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马哥，你本子的‘内容提要’我看了看，觉得十分不错，确实有拍片的价值，而且价值还可能不低呢。”

    “多谢果子兄弟夸奖。”

    “马哥，虽然我果子是个商人，但我的性格却是直来直去。马哥你说，你的本子打算怎么跟我合作法？”

    “果子，我也是个直脾气，和你一样，喜欢直来直去。我这是第一部作品，以前从来没有写过剧本。但是这个本子倾注了我二十多年的心血，我想把它成功地推出来，并且最好能够在央视的黄金时段播出……”

    “马哥，好！有志气！我最欣赏你这样的人了。不但心气儿很高，而且也确实有真才实学。这么说吧！马哥，你的本子完成，就像一个婴儿瓜瓜坠地，看着哪儿都好，健康、聪明、活泼、漂亮，基因很好，但是！现在形势可不大好啊！赶上饥荒年了！大家都在饿肚子，你这婴儿能不能养的活，还是个问题呢。马哥，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老马听了果子这番话，立刻对这个年轻的老板刮目相看，说道：“果子兄弟，你是不是指的广电总局对古装剧的限制政策？”

    “对！马哥，我们想到了一起。广电总局的新政策，虽然只是限制了古装剧在各电视台黄金时段儿的播出配额，但却直接影响了电视剧的投资趋向，这个时候的投资商，绝大部分都回避古装剧，想必马哥你也有所了解了吧？”

    “是的，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对这个问题有自己不同的见解。”

    “请马哥说出来听听。”

    “我以为现在这个情况是，大家全都不做古装剧了，对不对？”

    “对，马哥请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现在恰恰正是做古装剧的大好时机！”

    “噢？这倒是个新鲜的想法，说下去。”

    “这个时候各地方电视台突然都不播古装剧了，或者古装剧的数量突然减少到了极限，那么，喜欢看古装剧的电视观众呢？就会集中到少数几个播放古装剧电视频道去，对不对？”

    “对！”

    “这样的话，由于古装剧的数量减少，那么少数电视台播放的古装剧就会突然提高收视率，对不对？”

    “对呀！”

    “所以这个时候做古装剧，反而是更容易成功的。”

    “马哥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我看了你剧本的内容提要，大致的就知道你的剧本拍摄大体上需要多少投资了。”

    “果子，你直说，需要多少？”

    “如果想拍出来火的话，那就必须要多请几个大腕儿演员，要由大腕儿导演执导，你的剧本是部大戏，大戏呢，角色就多，对不对马哥？”

    “对，说下去！”

    “大腕儿导演，大腕儿演员可都是跟钱说话的，所以根据你剧本的场面来看，投资在一千五百万到一千八百万之间，凡是上千万投资的电视剧，恐怕不是一家投资商就全包了的，这样的话就需要几家投资商合股来拍摄，所以这就增加了难度。”

    “果子，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难度确实是不小。”

    “马哥，你的本子如果要卖的话，你要多少钱一集？”

    “这个嘛……”

    “马哥，你就直说无妨，我是个商人。”

    “好，痛快！那我可就直说了，我的剧本低于两万一集的话，我是不会谈的。”

    “太高了吧？一般新编剧的本子能卖到八千一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呵呵，我这么打个比方，你看有道理吗？比如我拿的是一件黄金艺术品要卖，买方认为它的艺术价值并不高，企图用同等重量白银的价格买走我这件黄金艺术品，你说我是卖呢？还是不卖？”

    “哈哈哈哈！马哥，你这个比喻有道理，这个我也同意。我承认，极少数新编剧往往更出好作品的。”

    就在这时，果子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果子走过去接电话：“喂！我是果子，哦，我这里有客人，什么？非去不可？有这么严重？好，好，我去就是了。”

    果子放下电话，回到老马旁边坐下，说道：“马哥，实在对不起了，我以前所在的公司老板涉及一场官司，要我去他那里商量出庭作证的事情。我看这样吧。马哥你跟我老姨先聊着，中午我给你安排在公司里吃饭，等我下午回来，千万别走，我还没和你谈完呢。”

    “果子兄弟，你先忙你的去，中午饭你就别管了。”

    “那就这样儿吧！我走了，回来再说！”果子说着起身走出办公室……

    “马哥，茶水凉了，我给你换换。”何春玲说着把老马茶杯里的凉茶倒掉，换了杯热的：“马哥，喝热的吧！”

    “谢谢妹妹。”

    “马哥，千万别和妹妹客气，看起来你们谈的不错，看来你以后少不了来公司。果子他总是忙的，本来说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专门陪你的，你看，这就又让人打电话叫走了。”

    “没事儿，我无所谓的。我经常来北京的，我祖籍是北京的。这里的亲戚很多。”老马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555烟来说道：“妹妹，我可以抽烟吗？”

    “没事儿，我也会抽烟的，果子也抽烟，刚才尽顾了和你说话了，果子都忘记抽烟了。”

    老马忙递给何春玲一支555，并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自己也点燃一支吸了起来……

    “妹妹，果子多大了？”

    “你看呢？”

    “也就三十挂零吧！”

    “哈哈哈哈！果子没有那么大，他这人操心多，老相。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哥哥你呢？”

    “我今年五十一了。”

    “啊？真的吗？”

    “当然了，我是一九五五年六月的生日。”

    “不像，我看哥你也就三十五、六吧！”

    “我倒是想呢，下辈子吧！”

    “哥你确实是少相。”

    “妹妹呢？今年多大了？”

    “老了，都三十二了呀！”

    “哪里呀？我看妹妹的样子，也就二十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