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作者:霸了
    “来,喝,喝,今晚一醉方休。”

    在一座小城中某座妓院的二楼,几个男人围桌而作,身旁陪坐几个举止轻浮的女子;从妓院出来,顺着街道两旁的灯火,朝着街道的北面行去,行至一条贯通此城的小河,沿河向西,渐渐远离了灯火明亮嘈杂的大街,左拐右拐后,来到城中一个偏僻的所在。临街的高楼变成一片片的矮房,又拐了一个弯,前面一盏昏黄的油灯,挂在一座门窗紧闭的临街客栈门口,客栈旁挨着一条胡同,胡同口的阴暗处,一双眼睛盯着空荡荡的街道。往里再走,进入一所院子,推开紧闭的房门,一大帮人在里面正热火朝天的吆喝着,“大,大,小。”这就是本城中的地下赌坊。

    房中摆满了桌子,每张桌子的玩法都不一样,但几乎每张桌子上的人都卷起胳膊,双眼圆睁,盯着各自身前的银子,每到紧要关头,人们都紧张地盯着桌子上某一处,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每次都会有人破口大骂,也有人开怀大笑;来到这里的,有富家公子,当然他们不会在这里与这些粗鄙之人为伍;也有卖力大汉,一天中的劳作所得,都会拿来此地,再卖力的送给人家,一次次的赌咒发誓说不会再来,但到了太阳落山,就径直走到了这里,仿佛这才是他的家;房子中来回走动着几个面相凶恶的人,这是提防有人作弊,也是防止突发事件的发生,当然这种机会很小。

    再往里走,有一扇门,里面有几个人也在堵着,只是少了外面的杂乱。屋内有七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最先吸引人眼睛的便是面对门口坐着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摇动着手中的骰子,眼睛盯着桌子上某一处,仿佛在认真思索,双唇微张。只见他一只手上下不停摇摆,过了一会儿,猛然将骰盒用力放在面前桌子上,动作干净利落,旁边几人也都随着他手的落下盯着骰盒。坐在这人右手边的是城中一个大家族的族中弟子,名叫柴郡,再往右是城中布匹行的小儿子巢富,巢富再往右,是他的本家堂弟巢近。在巢富与巢近之间坐着的,是车马行的贾家大公子贾优。那面对门口而坐,摇骰子的中年男人左手边是两个江湖人,其中一人的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只是头却一动不动。此人名叫游圆,不知是何门何派。再往左,此人却是认得,正是开篇中,那个一手拿着把折扇,一手提着四周被黑布遮挡的鸟笼的少年,折扇依然在手中,只是鸟笼却不见了踪影。此时围坐在桌子旁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柴郡先放手在骰盒的上面,然后上面依次为巢富,巢近,贾优,游圆,以及少年,等到众人都放好,只听刚才摇骰子的中男人喊了三个数,众人都极为默契的一起摇了下骰盒,便相继抽回了手坐了下来。

    “呵呵。”只听那中年人笑了几声说道:“诸位,规矩大家都明白,我就不再多说,请。”

    说完这人从桌子底下的柜子中,拿出六个小盒子来,每个盒子里各有一个小骰子,分别递于众人。

    这间房子里的玩法与别处不同,别处摇的都是两个骰子,这里的却只有一个,别处是庄家摇骰子,而这里却是玩家。当摇完后,众人在手中的骰子上,任意选一个点数,写在红色纸片上,再放入那小盒子中,然后合好,由庄家一个个的打开,这里的庄家不参与进来,只是做一个牵线人,由其他六人来比,一二分为小点,三四为中点,五六为大点,如果一局下来没有一个人赢,那就作废,重新来过。

    众人都写好了交由庄家。

    “贾公子与柴公子游大侠巢三公子都为中点,另外巢近公子与妙公子为小点。”这里的妙公子便是说那少年。

    那天这被称为妙公子的少年来到群山中最后一道上岗,遥看眼前无尽的平原,高呼一声,沿着大道向前奔去。他所在的位置,往北是江湖大派众教,西南为青冥山,这时他去的方向,为江湖大派地九门与众教的中间地带,这些地方被一些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的小派掌控。一路狂奔的他,兴奋之情没过多久,就被空空的肚子吞了进去。遂改走小道,来到一座小村庄,美美的吃了一顿,这小村庄以前曾来过一次,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一味的高兴,觉得外面的天地,空气呼吸起来都格外的甜美。也从没想过自己以后要怎么过,眼前的世间,只觉有一层朦胧的雾气,雾气下面全是美好,自己是从何而来以及以往的生活都抛到了别处。

    当他沿着大道一直向前走的时候,太阳也慢慢的向西落去,只是这些,少年是绝不在乎的。路上的行人渐渐越来越多,等到他第一次来到城门前,眼前的一切越加让他觉得新奇,心中更是对以后的生活感到期待,只是没有多少的时间让他在这里停留,因为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将关。

    第二天清晨,这妙姓少年早早就起身,将手中笼子打开,里面一只羽色如雪的鸽子飞出。

    少年在城里转来转去,满眼望去无一不好奇。直到中午时分,进入一家酒馆吃了午饭。出来后,又到处走来走去,当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时,忽然听见打斗声,这少年悄悄走了过去。

    打在一处的有三个人。用一把长刀和一只短剑的两人,围着使一把长剑的人不停进攻。不一会儿,那使长剑的就渐渐不支,越打越往后退,而另外俩人则目露精光,手中兵器越加沉稳。

    “游圆,你还不放下兵器受死么!”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人一剑刺出去,直刺那被他喊做游圆的右臂,游圆赶忙回剑来挡,脚下不禁一乱,中门大开。那用长刀之人瞅准时机,劈头砍下,此时那用短剑之人嘴角已露出了微笑。

    就在此时一道黑光从天而落,正撞上那砍向游圆头部的长刀。

    嘡啷一声,长刀断成两截,刀头应声掉落在游圆脚下,那用长刀之人吃了一惊,赶忙回身,手中拿着半截长刀,与用短剑之人双双站在一起,四处提防。游圆更是吃了一惊,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看见时机难得,也赶忙向后退去,心中思索着,来人既然救了自己,应与自己有些渊源。三人此时都看着没入土地半截之多的黑色折扇,惊疑不定。

    “是谁,还不快快现身。”那用短剑的男人声音嘶哑的喊道。

    只见一道白影从墙头跃下,来到那把折扇前,弯腰将折扇拿在手中,面对着那尚在惊吓之中的二人说道:“是我。”

    那二人见是一个长得文文弱弱的孩童,满眼怀疑神色的对看了一眼,多少放松了些警惕。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为何坏我兄弟好事。”

    “我?我叫什么关你何事,我只是看你二人欺负一人不过,所以才出手。”少年说道。

    “多谢少侠相助,在下游圆。”游圆此时走上前来说道。

    “游大侠多礼了”少年忙回道。

    “不敢!”说话时游圆一直留意对面的两人。那二人此时正在那处低语,好像是在盘算什么。

    “天色不早,不如咱们去喝杯水酒。”这少年说道。此时他早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

    少年身后二人看见他们要走,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小儿,拿命来!”

    只见两人向前一个纵身,朝着少年后背一刺一砍,冲了过来。游圆大惊,才刚喊出一声小心,尚未来得及出手,却发现那少年头也不回,已向后急退而去。

    那少年一点头,短剑从他左肩之上穿过,举手一挡,长刀撞上了手中折扇。只见他迅速将手抽回,直起身子,转身后折扇早落在那用长刀之人的胸口,右脚飞起,将那用短剑的人踢了个四肢朝天,二人哇哇大叫连忙爬起身来,头也不回的逃了,地面仅留下两片鲜红的血。

    这少年并不追赶,看着二人离去的狼狈相只说好玩。

    而游圆还保持着举剑迎敌的姿势,可是人已没了影子。少年看他们已跑的远了,就转过身来,走到游圆跟前。

    “这下他们以后就不敢在找你麻烦了。”言语中透不无自得之情。游圆闻言看向少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便笑了笑。

    “是,是的。敢问少侠大名,日后游圆也好报答今日救命之恩。”说完就要行礼,那少年赶忙拦住。

    “游兄见外了,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我只不过举手之劳,谈不上救命之恩,游兄在何处落脚?”这妙姓少年一脸羞涩。

    游圆心里却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武功奇高,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自己救下,显得过于呆笨,可是却不肯轻易告知姓名,又让人觉得那么的老辣,这一来一去,游圆也心中迷糊,只是这少年对自己没有敌意,不然也就不会出手相救。这一番心中计较,却是少年不可而知的。

    “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是游圆失礼了,少侠这边请。”游圆说完,就带着着少年向自己落脚处走去。

    从这天起,少年便一直跟在游圆身旁,把他当做大哥看待,寸步不离,时间一长,游圆也就发现了这少年是个天真烂漫初出茅庐的青年,而且从不计较钱财,再加上他对自己的恭敬,也就慢慢的不再那么拘束。时间一长也就慢慢现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们每天只是吃喝玩乐,过的神仙日子。

    某夜游圆带少年来到了城中某处,便是前头说过的那座妓院。这少年从小面对高山流水何曾见过此等阵势,被几个风尘女子堵在角落里,连喊饶命。游圆看到后哈哈大笑,将他拽了出来,不过少年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名的感情,慢慢松动。等到又一日吃过晚饭,游圆问起他姓甚名谁时,这少年略一思索说道:“我姓妙,单名一个哉。”

    日后,城中三教九流之地风花雪月之所尽可看到这俩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