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大师，你这可是要整死我不成。”西门澹羽大叹一声。

    “还没完呢。跟我学艺，不吃点苦头怎能成火候。”笼牙理了理箱子，又从中抱出一块铁板道：“这个铁板有十五斤重，背在你的身上，我就不说，你都懂了。你以后学习都要背着这些东西学！这只是初步阶段！总负重三十斤。”

    “三十斤？你一刀捅死我算了。”西门澹羽咬了咬牙，感觉浑身沉甸甸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只有手能够动。

    “没办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既然像跟着我学，我就有责任让你变强。”笼牙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道：“如果这样练个一年半载，你的体质肯定强于诸人，甚至是一些意师的攻击你都可以空手挡下，怎么样，厉害吧？”

    “好，大师，就冲变强，我跟定你了。”西门澹羽听了，忽然感觉浑身上下精神变得倍加抖擞，他虽然来世俗不久，但已经是一连几次被别人所欺压。

    世俗之地，想要有自己的地位，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方法。

    西门澹羽看不惯那些欺强凌弱的人，但是首先他自己要成为一个不被人所欺压的人，然后把那些人一一打败。

    “好小子，有那个血气，啧啧。”笼牙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跟我来里面吧。”

    西门澹羽浑身是汗，绑着那些重物压抑地他自身的负重，一步一步，如同铅球落地般，又沉又慢地走过去。

    虽然说距离并不长，但是在他看来这比进行一次长途跋涉所消耗的体力还要厉害，没到屋子的门槛，西门澹羽已经是两眼天花乱坠。

    “不错，能走这点路看来你还有点力气。”笼牙有些惊讶地站着门外，见西门澹羽一步一步走来，上去扶了他一把，然后两人便进了里面。

    这间内室，大概也就是笼牙平常的工作室，里面的陈设非常简谱，也就是一个打铁的锤头和一张铁制长桌，在一旁随地铺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图纸。

    “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跟我学习，先学一个月炼铁，铁的材料我不会帮你准备，自己去找。”笼牙冷淡地坐在了当中的一把大椅子上，然后随手抛给西门澹羽一块废铁道，“拿着你的锤头，把这块铁锤烂为止，我先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必须看的它是一堆铁粉，而不是一整块的铁，不然地话就滚蛋知道了么？”

    “啊？”西门澹羽握着这块非常坚硬的铁块，他没想到笼牙一开始教他的既然是这么枯燥不易的琐事，“大师，这也太狠了吧。你睡觉啥时候醒啊？”

    “少则十分钟，长则三四小时。”笼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道：“你别跟老子耍小聪明，你的一举一动老子即使在梦里都可以感觉得到。”

    “好了，从现在开始，这地方就给你一个人了，我在隔壁睡觉，顺便提醒你一声，要是打铁的声音太大了把老子吵醒了，你亏就吃的更大了！”笼牙露出阴险的笑容，然后便重重地关上了门。

    “既要带这么重的大家伙干活，又要快又要轻还要把这个捣烂，这怎么可能？”西门澹羽一脸苦容地盯着那块废铁，四肢感到非常酸痛，但是他依旧举起那足足十斤重的锤子，尝试地控制着力道，然后一锤一锤慢慢砸下去。

    这每一锤下去，每一次都是一个来自心里的解脱，但是再次提上来的时候，西门澹羽的心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生怕出现失误，砸铁声惊醒了笼牙。久而久之，那从房间中回荡而出的打铁声就如洪钟响彻般沉闷而又稳重。

    但是，谁又知道想到每一次锤声，西门澹羽都是受到了怎样的身体折磨，甚至这种折磨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一种摧残！

    每次下锤之时，西门澹羽都要把握力度，太重了不行、太轻了没有作用。

    因此他尝试着一次次在锤子打在铁上之前稍微地缓冲一下，也就是算停在半空中几秒再落下，这样一来锤子的声音不仅轻闷而且也对废铁有所作用。

    功夫不负有心人，作用是起到了，但是西门澹羽的左右手轮回着工作着，只过了五分钟，他便满头大汗、一脸肮脏，整个人的纯白短袖已经是这里一团黑、那里一团黑，双手上的皮也被锤头给磨破。

    这个时候，他已经感到两眼昏花，就连呼吸声也急促了不少。闷在这样的一个封闭房间中，西门澹羽连起身都不能像平时那样轻松做到，整个人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倒下！”

    西门澹羽的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答应母亲的承诺！

    要出人头地，连这么简单的铸铁就把自己折磨倒下的话，那接下来的考验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西门澹羽心里确实这样想着，他也凭靠自己顽强的精神力和那固执的意念强撑着身体上的痛苦，继续笼牙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打铁。

    好景不长，在西门澹羽整整打了第二十次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锤头，重重地砸在了铁上，那铁上与锤头碰撞之时，溅起几道长长的火花，那余音难听地缭绕在整个茅屋中。

    “呼呼...”西门澹羽的眼睛已经发花，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朦胧，他的体力已经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透支殆尽了！

    “噗。”在不知多少声之后，这延绵不断的锤击声终于夭折。

    西门澹羽整个人脑袋已经栽倒在铁桌上，手也再没有力气拿起锤子去捶打那一整块硬邦邦的废铁。

    这时，他的脑海中泛出许许多多画面，有很多西门澹羽自然很熟悉，画面中始终有一个天蓝柔发的女孩。

    这个女孩貌若天仙，穿着一件素朴的白衣长裙，裸露出的双肩肌肤光滑，那醉人的美眸凝视着远方，在冰冷的神色下带着一点天生的高傲和忧郁。

    “江嫣雪？”西门澹羽也不知怎地，竟然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吐出那个女孩的名字。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羁绊，让他再次感受到与这个女孩，本来已经化作飞散的缘分却并没有走到尽头。

    “你还好吗？”那个画面中的江嫣雪居然露出了罕见的笑容，然后甜甜地弯着身问道。

    红颜一笑，百媚众生皆愿醉倒裙下。

    正是这一个嫣然的笑颜，让西门澹羽突然从梦中惊醒。

    “江嫣雪...江嫣雪...”西门澹羽整个人侧在椅子上，口中不断念叨着这个女孩的名字，当他忽然在这酣梦中醒来后，才发现一切都是云烟，连回首都恍然如梦。

    “江嫣雪......”西门澹羽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柔，当他默念她的名字时，手上的铁锤疏忽间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响，险些惊醒了熟睡的笼牙。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锤，他发傻地笑了一笑，好像心里在说：怎么可能呢，她已经走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