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之西垂(2/2)
作者:长空远
    冯暮远说道。

    众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是一座全长有88米的大墓,编号为M2,原来被认为是秦文公的陵墓,但后来根据出土“秦子元用”戈以及流失海外的大堡子山出土的青铜器物上的铭文判断,此墓是秦文公之子秦静公之墓。

    这两座大墓在做了清理后就被回填,后来,也就是上世纪末秦国早期都城犬丘城遗址在漾水与西汉水交汇处圆顶山一带被发现,基于整个秦西陲陵区的考古发掘工作整理需要,两座大墓又被清理出来。

    虽然历史上秦静公从未当过一天的国君,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死了,但悲伤的秦文公还是赐予他的儿子以国君的身份、并按照诸侯之礼下葬。

    而旁边的那座更大的目字形陵墓全长115米,是秦文公的陵寝。

    “秦文公执掌秦国50年,宝鸡的名字最初就是与秦文公有莫大的关系。史记秦本纪记载,十九年,得陈宝,说的就是在秦文公执政的第十九年,也就是公元前747年,文公得到或者发现了一种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神宝。史记封禅书描述了这个宝物,‘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以一牢祠,命曰陈宝’,大概意思就是说秦文公在现在的宝鸡城北发现了一个犹如玉石一样的神物,于是就地建了一个祠庙把它供奉了起来。这个神物有时一年不来,有时一年来几次,来的时候也是晚上,发出的璀璨的光芒像是流星般从东南方向飞入祠庙,一进入祠庙,它就变换成雄鸡或者凤鸟的模样,并且伴有雷鸣般的响声,经常引起周围野鸡的鸣叫。因为这种现象很是神异,人们以为是神迹,认为它是一种祥瑞,于是一直把它当成国家祭祀行为,直到汉代。汉书郊祀志曾经记载了这个状若雄鸡的陈宝从汉高帝一直到汉成帝期间,一共发生了151次祥瑞。陈宝、状若雄鸡或者凤鸟,宝鸡的名字就由此逐渐而来。”

    慕容轩对于这些典故张口即来。

    “宝鸡是这样来的啊?”

    刘超民恍然。

    “哥们的熟读史书,你是历史系毕业的吧?”

    陈鹂娟则问道。

    “没有,只是这方面的书看得比较多而已。”

    慕容轩笑了笑。

    “哎,既然正史上都记载了,那应该不会是传说了,晚上来,还发出光芒,还会变化……会不会是什么外星人或者是第三类接触之类的啊?”

    叫孟笑笑的漂亮女生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思维跳跃之大真是令慕容轩叹为观止。

    “唔……也有可能……”

    慕容轩点了点头含糊答道。

    这种思维活跃的女生,一定是个满脑子十万个为什么的类型,你要是真正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没完没了的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这秦文公很有名吗?好像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啊?”

    体壮如牛的孔方渐问。

    “按照诸侯年表排序,秦文公是秦国第七代国君,如果按照更加正式的说法,秦国直到秦文公的父亲秦襄公这一代才真正被东迁后的周平王正式列为诸侯的国君,而秦文公是第二代正式的秦国诸侯。自从他的父亲秦襄王被封为诸侯,秦人就成为了周天子对西部强大的游牧民族的一道屏障。而秦文公在他的父亲秦襄公战死后,继位为第二代国君,从公元前765年一直到公元前716年,足足执掌了秦国50年,它是一个非常有为的国君,他非常善于治理和经营,期间不断开疆扩土,使得秦国在这片被中原诸侯称之为犬戎之地的地方牢牢地站稳了脚跟,为后世秦国国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完全可以说,他才是真正开创了秦国基业的人。”

    慕容轩说道。

    “超!听说这两座大墓几乎被盗光,数以百件或者数以千计的青铜器都流失了,一些陶器啥的人家不收,就地砸毁。”

    刘超民叹道。

    “是啊,流出去容易,收回却难,20世纪末,申城博物馆曾经以重金从海外拍回了四件铜鼎。据后来有采访到参与盗挖的当地村民说,他们曾经见过更加大的青铜鼎、青铜镈以及还有其他大型的青铜器,见到的那些根本就不叫事。后来也证明了他们所言非虚,就在上世纪末,海外曾经有一个收藏机构展出了一四个巨大的青铜镈,每一只高度都超过了1米5高,通体高浮雕,极其精美。”

    “还有数量众多的金饰、玉器都不知所踪,如今已经过去了150年,从这里被盗挖的国之重宝还有绝大多数未露面,相信还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落到了国内的收藏家手中,只是出于某些顾虑,这些珍贵的文物仍然不敢露面。不过还好,三十年前发现的6座中字形大墓或多或少的弥补了一些遗憾。”

    慕容轩也叹道。

    而今的西垂陵区,不仅仅是指大堡子山文公和静公这两座大墓,三十多年前还在附近发现了6座中字形的大墓,分别是宪公夫妇、秦出子夫妇以及文公王后和静公王后的陵寝,规模也是相当惊人,这6座在20世纪末的那一轮疯狂的盗挖中幸存了下来,出土了众多价值无双的文物,填补了许多先秦文化研究的空白。

    那这6座大墓历经了两千八百多年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呢?

    说来还是要多亏了水土流失,因为大堡子山一带,土质相对疏松,加上植被并不茂盛,以至于一下雨就会冲走不少泥土。

    几座陵墓恰好处于地势相对较低的地方,年复一年的雨水冲涮,使得大量泥沙从较高部位流下,逐渐把大墓给覆盖得严严实实。

    两千七百年过去,陵墓上已经覆盖了足足有十几米厚的泥土,因为是自然覆盖的,参与盗挖的村民怎么挖都是生土层,以为没有墓葬,这才逃过一劫。

    甚至后来的考古队也都给瞒过去了,直到三十多年前,被一个考古专业的本科实习生推断出下面埋藏有墓葬,并且在他孜孜不倦的钻探下,终于从地下20多米的深处取出了五色土,这才惊动了文物部门。

    这次发现轰动全国,发掘工作持续了整整两年,而且一连两年都入选华国十大考古发现之列。

    而当年的那个曾经被人讥笑为一根筋的本科实习生,也因为他的执着与坚持,使他像一块金子一样闪闪发亮,当即就被华国考古界、文物鉴赏界的泰星北斗夏伯驹教授直接收为弟子。

    如今,昔日的实习生已是享誉国际的著名青铜研究专家,他就是长安考古研究所的方古碑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