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来自深海潜艇的斗室(1)(2/2)
作者:飞天

    总之,一步踏错,步步失策。我也许不该强自出头,由那会议室里追着罗拔和伪装者食野出来。

    这一次最大的失误就在于轻敌,尤其是在“镜室”这种超级神秘之地。

    “夏先生很直率,所以我也不兜圈子。这张床颇有来历,取材于日本富士山著名的忍者修行圣地天坑,是世间顶级品质的白玉。幕府时代结束后,幸存的忍者联盟几大头目都隐居于富士山,企图站稳脚跟后,重新出山,争霸日本。他们向皇室进贡白玉床示好,也是为了乞求皇室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生存之地。结果,如他们所愿,忍者与皇室达成了暂时的和平协议,两下里井水不犯河水。白玉床具有任何木床所不能及的镇静、安神功效,成为皇室珍宝。于是,大人物无论去哪里,都派人抬着白玉床随行……”

    经她提醒,我记起曾在二战野史中看到过同样的文字介绍,文中还特别提及,皇室数次派人进入富士山“天坑”,试图开采大型玉石,再造数张白玉床。但是,无论工匠们怎么努力,开采出的玉石全都残缺不全,连一张餐桌都雕不出来,更不要说是一张床了。所以,整个日本乃至亚洲,就只有这么一张白玉床。

    物以稀为贵,白玉床的功效越传越是神奇,连盟军前来受降的将领都听说了,在受降仪式上单独问及此床。

    奇怪的是,按照日本人的说法,七七事变之后,白玉床就突然失去了踪迹,无人知其下落。

    “夏先生,这是一张被诅咒过的鬼床,发出诅咒的,正是昔日中国苗疆的大炼蛊师玉罗刹。在二战中最著名的吴之雪风号上,苗疆炼蛊师发动自杀式袭击,全军覆灭。玉罗刹在临死之际,发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神秘诅咒,诅咒日本国运中道崩殂,诅咒皇室横生灾祸。日本与中国不同,有他们自己的神鬼信仰,所以当时并未将玉罗刹的诅咒当回事,把鲜血淋漓的甲板冲洗干净后,重摆酒筵,大肆庆祝再次粉碎了中国人的刺杀阴谋。当晚,诡异事件就发生了——”曲龄停止了叙述,弯腰抚摸着小床。

    我环顾斗室,虽然暂时不明白曲龄提及二战秘史的用意,但模糊知道,她说的一定跟眼前的斗室有关。

    51地区作为美国五角大楼麾下最神秘的军事力量,其间没有一人是无能之辈。“镜室”向51地区求助,那边也绝对不会派闲人敷衍应付。而且,曲龄一出手,就用响指催眠了三名研究员加上鬼菩萨,可见她在催眠术上的造诣已经达到无人企及的高度。

    “哈哈,夏先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一般来说,当我讲到这里停下来的时候,总会有人好奇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事件,可是你却什么都不问,让我怎么讲下去?遇见你这样的听众,就算世界上再伟大的演讲家,都不知该怎么收场了。哈哈哈哈,不过我们是朋友,不是演讲家与听众的关系,所以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无话不谈,不必拘泥于任何逻辑关系。关于吴之雪风号上的诡异事件,正史野史都没提及,只是存在于51地区的特别报告之中——好了,既然夏先生眼下不感兴趣,那我也就不必详解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秉烛夜游,再叙不迟。我想,济南有着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等等当世无双的天然美景,夏先生肯定不吝以主人的身份请我游赏济南的湖、泉、山、城——是了是了,我从资料中知道,夏先生就住在济南老城区最著名的清泉水道曲水亭街上,我对那里也是心仪已久,心向往之。夏先生,我们不如现在就说定了,镜室的工作结束之后,你一定请我去那里走走,喝喝茶,谈谈天,看看水景……”

    我注意到,曲龄聊到这些“闲篇”的时候,目光一直冷静而专注,一寸一寸地观察着斗室内的墙面、地面。

    她仿佛是天生能一心两用的,将口与心清楚分开,嘴里自说自话,心里却在考虑另外一些更重要的问题。

    斗室之内只有一床、一桌、一凳、一地图,再剩下就是房顶、四壁、地面和那扇经过伪装的密门,就算再仔细检查,也不会耗费超过半小时的时间。

    在我看来,床是唯一的关键,并且鬼菩萨叫出“勾魂夺魄白玉床”这名字时,也已经对它的诡异身份做了最明确的界定。

    “这张床还是比较有趣的,可是你不敢坐,对吗夏先生?如果我现在坐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曲龄双手按住那小床,转头盯着我问。

    “没必要冒险,唐晚就是在我眼皮底下中招的。”我立刻提醒。

    她转过身,向我伸出右手。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问:“怎么?”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如果我失去灵魂,你就能感知得到。夏先生,我查看过你的个人资料。没看错的话,你是一个有深厚奇术根基的人,否则也不会受到各方面的密切关注。来,把你的手给我,这一次如果我成功了,你可得出去请我喝酒。”她说。

    我向前半步,伸出右手,与她的手握在一起。

    她的手很凉,手心里似乎带着某种磁性,我们的手刚一接触,便牢牢地吸在一起。

    “准备好了吗?”她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改变了主意:“曲小姐,要坐,我们就一起坐,有事就都有事,没事就都没事。”

    这是我解除心里对唐晚的那份愧疚的唯一办法,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我蹚平道路,否则中招的必定是我。如果这一次我也失去灵魂,那么我至少可以明白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有趣,有趣,夏先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好吧,一起坐,一起坐!”曲龄大笑,“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坐。”

    我转过身,把她的手交到左手中,紧紧握住,然后我们四目相接,彼此注视。

    曲龄眼中似乎藏着一种魔力,我的眼神一跟她对上,就仿佛发出了磁力相吸的“嗒”的一声,无法轻易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