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言，我才发现，都没和你好好的道过别。”

    这么多天来，她仅仅是和爸爸说过，对他，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害怕说出口……害怕和他告别。

    “我的日子没有多久了，这么多天来，谢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很庆幸在临死前，能有他的陪伴，他的深情，他的温柔，无一不让她眷恋。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很感激，这辈子能够遇到你。”

    作为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的宠爱，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他对她不离不弃，一直都在照顾着她，尽管她任性无理，他也都一一包容。

    “我死后，就把我葬在南山墓园吧。那里环境不错，也很安静。”

    赵清染淡淡的笑了：“你回国以后，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应该不会再来f国吧……等你成了家，有了孩子，就更没有时间了。”

    他会结婚，也会当父亲，会有另外一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和他度过漫长一生。

    只是不知道，到底会是哪个幸运的女人，能够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呢？

    赵清染真的很羡慕这个女人。

    “所以啊，也不用经常来看我的……只要你幸福，我也会开心。”

    她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他祝福……

    “对了，到时候可以不可以把那本相册放在我身边？”

    他们的回忆那么珍贵，她怎么也不舍得忘记。

    “赵清染。”纪惟言的神情瞬间就变冷了，“再说下去，我就要吻你了！”

    这一次，没有因为不忍而停止说下去，赵清染觉得，这些话，再不说出口，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惟言，这一切总是要面对的。”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逃避。

    “我终究会离开，而你也会有自己的新生活，我是衷心地祝福你。”

    赵清染的声音很艰涩，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每天保持愉悦的心情，脾气控制一些，如果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也不要用强迫的方式了，以你的魅力，足可以让她们沦陷……”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双唇，近乎惩罚地啃咬着她，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赵清染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她感受着男人略微有些重的力道，心里简直难受的不行。

    她贪恋他双唇的温度，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所有……

    这一夜，雪下得异常的大，外面寒风呼啸着，似乎在提醒着，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日子已经来临。

    大雪覆盖着万物，天地间一片白，行走在雪地里，脚印都是极其的深。

    不知怎么，今天赵清染的气色特别的好，脸上不复之前的苍白，甚至还带上了几丝红润。

    “上次买的东西，挂起来了没？”

    他们一起买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挂在家里。

    “嗯。”

    纪惟言也察觉出了她今天的异常。

    只是这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

    “都按你说的放好了。”他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

    “我想出去。”

    赵清染觉得今天的状态异常的好，全身上下都特别的有精神。

    “外面雪大。”纪惟言低沉出声，“乖……小染。”

    如果生命即将面临着消逝，谁会愿意把最后的时间都浪费在床上呢？

    赵清染当然也不会。

    她清楚地听见了死亡向自己逼近的声音，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向往外面。

    “就出去一小会好不好？”她的声音异常温柔，“房间里好闷，快把我闷死了。”

    听到她说死这个字，男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深邃。

    “还有几天就新年了，a市的广场，一定很多人。”

    临近新年这几天，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聚集在广场上，还会有一些特别的节目，非常的热闹。

    “我想透透气。”赵清染低着头，“好么……惟言？”

    纪惟言的眸子越来越深，令人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待一会，就回来。”

    赵清染甜甜地嗯了一声。

    雪真的下得很大，整座城市都染上了一层白，街头到处是厚厚的积雪，但尽管如此，还是挡不住人们对新年的热情。

    虽然还没到晚上，但广场上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密密麻麻的人，一派新年气象。

    “还有几天就新年了。”

    赵清染听着周围的声音，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

    外面的空气清新无比，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钟声，那是人们对新年来临的憧憬和向往。

    尽管纪惟言没说，但她知道，他这个新年应该是不会回国了。

    “其实……你可以回去的。”

    列瑟蒂国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亲人和记忆，不管怎么说，这里对他来说都是异国他乡。

    在别的地方过年……总归是不好的。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纪惟言明白她的意思，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