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姐你还没吃早餐啊？”胡泊园好奇地问，“都9点多了，你还不吃，我们不到7点就吃了。”

    “我，我。”路西京就得更羞了，难不成在这个早起的孩子面前，说自己刚刚起床？

    “小园，你路姐姐，她......”胡泊川想给个合理的解释的，可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

    “小园，别说了，过来吃吧。”正在摆碗筷的胡泊洲也看出了路西京的尴尬，招呼妹妹过来。

    “你别介意，小园今天好像特别多话的。”胡泊川对路西京解释道，“走吧，吃早餐。”

    饭桌上，四人用餐很愉快，小女孩还是断断续续说过不停，其他三人有时笑而不语有时回答几句。最后还是胡泊洲受不了她的碎碎念，“小园，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呀？”

    “我平时也很多话想说的，你都没空听我说。”胡泊园委屈道。

    她的话一出，其他人的手都下筷子。胡泊川看看路西京，又看看胡泊洲，最后对小园和悦道：“小园，是哥哥不好，以后我们多听你说话好不好。”

    “可是，二哥总是嫌我吵，大哥你又那么忙。”

    胡泊洲看了一眼胡泊川后羞愧地低下头，“小园，我…...”

    路西京看着小园，她的话犹如上游水一样流进心田，忽的觉得鼻子一酸。她仿佛看到在她10岁的时候，爸妈刚离了婚，和妈妈搬离了爸爸中学的教职楼，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去过的地方去居住，也转了学校，妈妈的服装店才刚刚开店没多久，每天为了那个店面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精力顾及自己。自从妈妈和自己去学校交费后，她就没有再接送自己上学放学。可是，从家到学校的那条路，总是有很多相似的岔道，雷同的商店，自己总认不出来，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次。早上总是很早就出发，因为害怕，等下又忘了路，要在异样的目光中走进教室，晚上，也是很久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妈妈从来都不会知道，因为她回来时，自己通常都睡着了。那时，一日三餐除了偶尔早餐妈妈会做好（因为服装店9点才开门）外，其他的都是自己拿钱从各个叔叔阿姨手中拿过，叉烧或者烤鸭，小烧肉或者闷鱼。买饭只看色相，从来不管卫生不卫生营养不营养。因为不懂。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看学校旁边的喷泉，一个人听路旁一个老大爷拉二胡，一个人触摸那株到了11月份还没开花的水仙......可是，她没学会一个人自说自话。那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挤了无数话语的氢气球，再不说话就要爆裂开来。那时，多希望有个人过来，听自己说说话呢。

    “小园，没关系，以后也可以和姐姐说的，好不好。”

    听到路西京的话，三兄妹不约而同地望象她，两兄弟眼里充满了诧异，而小园则有些喜出望外，“真的吗？姐姐。”

    “当然。”路西京点点了头。

    “那你会一直在路爷爷家住吗？”

    “我倒是想啊，但是不能呐。”路西京会心一笑，“姐姐要去上大学了，过些日子我就要回家了，不过，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呀。”

    小园眼中略过一丝失望，扁着嘴就垂下了头，“那么远我怕你听不到。”

    “不会呀，姐姐那里的信号很好的。”路西京安慰道。

    “可是我的心声，信号再好有时也接受不到。”小园低声咕哝。

    路西京张开嘴想安慰几句，可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远隔千山万水，心声，就算是信号好，有时也接收不到，现实不就是这样的吗？原来这是一个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

    “好啦，小园，以后我不嫌你烦了，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你说好不好，不用有信号。”胡泊洲看到妹妹依然丧气的样子安慰说。

    “是啊，我叫爸爸妈妈也多打电话回来。”胡泊川帮忙圆场。

    “好吧。”小园嘟嘴应承，情绪算是勉强安抚过来了。

    一顿早餐在磕磕绊绊中终于结束，胡泊洲自觉地去收碗筷，胡泊川却接过去，说：“你们快回去做作业吧，把我布置的那些上午写完。”

    “啊，大哥，可不可以等会再写，路路姐姐来了，我想和她说说话。”小园讨好胡泊川说。

    胡泊川瞪了一眼她，“不可以，你写完我今天布置的再说吧。”两个小孩自知讨不了好，乖乖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