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回 言古道今古今显勇(1/1)
作者:云梦者
    不待扈北言毕,文朔截言道:“这岂能为之!理应向众人言明才是!”扈北道:“岂能不言!但花溪村众对我元族礼法实是不解。他们只道我家鄙夷竞舟仪式。将花溪之地视为荣耀的‘祥女’美誉拒而不受。”文应不屑道:“蒿草岂知牡丹贵!何须与其理论。此事尽可一笑置之!”扈北闻言,忙摆手道:“本地民风纯朴,只是域俗不同而已。不至喻比蒿草牡丹,言及低贱高贵!”扈北稍顿,缓言道:“但既居此地怎能无视!又岂能一笑置之!”文应笑道:“那就离开此地,移居到……移居到梦州福禄岛去!那样我每天都能见到姐姐了!”扈北道:“移居岂是易事!况我家在此尚有牵系,难以拂袖而去。”文朔面现焦虑之色,向扈东与扈北道:“难道无计可施了么?”扈东与扈北见文朔对伊喏被选为“祥女”一事甚为介意。兄弟二人相视会意,继而扈北向文朔道:“此事尚有一解!”文朔急问道:“如何解之?”扈北道:“若是亲近之人驭舟登岛迎回小妹,岂不是避免越礼之嫌了么!”文朔道:“二位兄长意欲前往竞舟么?”扈北道:“大哥与我乃是‘祥女’兄长,怎可参与!”文朔道:“那兄长可有人选么?”扈东与扈北闻询,静望文朔默而不语。文朔见扈氏兄弟不曾答言,便急问道:“无人可为么?”文应见状,笑道:“哥怎这般愚钝!”文朔闻言似有所悟,继而向扈氏兄弟眼内寻解。扈北道:“我知贤弟善于驭舟,故而特邀贤弟前来解难!”文朔慌拒道:“小弟驭舟之术实是拙劣,怎敢担此重任!”坐在文朔对面的伊喏闻听此言,眼望文朔将那丝丝忧郁、缕缕哀愁传至文朔眼中。文朔望着伊喏那纯净明眸,难抑心中爱怜,不禁懊悔轻出前言。文应自解兄长心意,于是向文朔道:“哥绝不能让伊喏姐姐登乘那些苦瓜、癞瓜、大傻瓜们的臭舟。哥若不依我,我就带着伊喏姐姐逃离花溪,永不见哥!”文朔向文应道:“你切莫胡闹!”文应趁机向文朔道:“哥答应竞舟了?”文朔略思片刻,转向伊喏温言道:“贤妹不必忧心!愚兄自会全力竞舟,亲迎贤妹回返!”此言一出,引得四人三笑。何谓四人三笑?一笑乃是扈东、扈北的开怀大笑;二笑乃是文应的抿嘴窃笑;三笑乃是伊喏的溢羞含笑。

    扈北见文朔愿为伊喏花溪竞舟,便将竞舟诸事向文朔述道:“花溪竞舟在此地传承已有数百年之久。参与竞舟者多为花溪沿岸诸村未婚青年男子,其人数将近百许。三月十四,众竞舟者将于花溪上游顺流而下,行至花溪下游;再由花溪下游逆流而上,行至花溪上游。此谓:醒溪,即唤醒花溪之意。醒溪全程有六弯、六急、六藏礁之说。诚所谓:逢弯必急,无急藏礁。每年可过弯、冲急、避礁,行满醒溪全程者,皆被尊称为‘醒溪蛟’。三月十五的花溪竞舟,唯有众醒溪蛟方有资格‘折柳迎祥’……”文朔闻明花溪竞舟诸端要义,便向扈北道:“义方兄,今日午后,小弟便往花溪探看水势,以备竞舟。”扈北道:“贤弟先与愚兄拜见花溪村村正,加入花溪村驭舟之伍,方好施行后举。”

    午后,扈北带着文朔见过村正,避而不谈伊喏是否愿为祥女之事。唯道文朔欲入花溪之伍参与竞舟之意。怎奈花溪竞舟实乃涉及本村荣辱之要事。村正未敢冒然应允。但村正思之,如今花溪众儿郎驭舟之术实是平泛。倘若此人本领超群,可助花溪村“折柳迎祥”,亦是一桩美事。继而村正向文朔道:“后生,你驶船的本事怎样?”文朔道:“晚辈略通!”村正闻听“略通”二字,急忙摆手道:“略通!那可不行!俺们附近历代村民都把竞舟夺冠看作大事。俺花溪村乃是竞舟缘起之地,全村老少更将竞舟夺冠,视为耀祖之举,谁敢马虎!后生,你要是想玩水,过几天我让村里的后生们陪你耍去!”扈北闻言,向村正笑道:“世叔,我兄弟乃是驭舟能手!方才他无意显耀,故而自谦略通驭舟之术。世叔若不相信,可让我兄弟与花溪子弟一比高下!”村正向扈北道:“义方,不是我不信你的话。只因为咱们花溪村一连九年没能‘折柳’,村里老少都怨骂村里的后生们不争气!今年咱们村誓意‘折柳’,重显往昔荣光。如果你兄弟驶船的本事,还不如村里的后生们,谁敢让他前去竞舟!就算让你兄弟去竞舟。他不能‘折柳’,肯定招人埋怨。听我的话,让你兄弟在咱们花溪村好好玩一阵子。别惹闲气!”文朔向村正笑道:“村正,晚辈即刻前往花溪,与村内众驭舟能手玩耍一番,不知可否?”村正道:“你这后生真是贪玩!不过来者是客,我要是不让你前去耍耍,就丢了花溪人好客的习气。”言毕,村正带领扈北与文朔来至花溪岸边。村正向几个青年交代一番,随后在其众内挑选出两名最精干健硕并驭舟技艺最佳的青年——鲜(xiān)鳞、舫舻与文朔一同竞舟。

    文朔与两名青年立于岸边,只见数只小舟泊于离岸数丈之外的水中。两名青年各自取来一支竹篙,退至离水边数丈之地,继而手擎竹篙向水边疾跑而来。待至水边,二人将竹篙向溪内一撑,纵身落入各自小舟之内。两青年在舟内站稳之后,相视一笑,面带得意之色向文朔望去。文朔见状,向二人拱手道:“二位兄台好本领!”继而,依样跃水入舟。

    两青年本待文朔落水,好将文朔奚落一番,令文朔不敢小觑花溪竞舟。岂料文朔竟如此轻松跃水登舟。两青年见状,互递眼色,解开舟缆,撇下文朔,急驱小舟向柳神岛而去。文朔不急不躁,摇橹驭舟随后而行。行了一阵,两青年见文朔在后如玩耍般驾驭小舟,但舟速却毫不逊于二人,两青年实是惊讶不已。三人驭舟行近柳神岛时,文朔所驭之舟已渐渐超越两名青年。两青年见自己即将输与外来少年,不免心慌神惶。二人渐而手无章、橹无序,两舟摇摇摆摆越发缓慢下来。文朔无意让两青年难堪,于是将小舟一横,拱手向两青年朗声道:“二位兄台,小弟力尽,就此认输!”两青年闻言观状,自知文朔留情相让。待行至文朔舟边,向文朔拱手道:“小兄弟好本领!我二人定让村正将你收录我花溪之伍。”文朔笑道:“多谢二位兄台!有劳!有劳!”三人说笑返回岸边。

    登岸后,两青年向村正夸赞文朔许多美言,并极力举荐文朔加入花溪村竞舟之伍。村正在岸边已自观明白,于是欣然应允。扈北见文朔只小示身手,便已赢得众人青睐,稳居花溪之伍,心内好生喜悦。回至家中,向父兄及小妹详告一番,众人皆欣喜非常。

    第二日,花溪村众竞舟儿郎带着文朔将醒溪及竞舟全程水域熟悉一番。回至花溪村后,文朔与众人将醒溪及竞舟之策谋划缜密,兴待显耀之日。

    三月十四,醒溪之期。花溪沿岸诸村竞舟能者及观赛民众齐至花溪村。只见:

    花溪两岸人如堤,

    花溪水面舟似坪。

    熙熙攘攘人欢笑,

    热热闹闹村兴荣。

    待暖阳高照之时,醒溪即始。花溪村乃为本主之地,故而花溪之伍率先而行。诸村百余小舟紧随其后。文朔与花溪众儿郎按前定之策,将花溪十舟一纵排开顺水缓行,让水路与其他争先之赛舟。外村驭舟者见状,多是以为花溪村众驭舟者因累年受挫,已无取胜之斗志。于是纷纷超越花溪赛舟,急速前行。在六弯水域,多有倾舟落水者。紧随其后者,躲避不及,相继冲撞。只六弯处,百余驭舟者便有三层退出醒溪之列,另有两层败于暗礁水域。而花溪村众儿郎无一受损。

    待逆水返程时,花溪之伍虽依旧一纵排开,但此刻人人全力以赴,尽展本领,勇往直前。花溪之伍共有十人。除文朔之外,其余九人皆为花溪子弟。众花溪子弟皆因佩服文朔驭舟本领。故而将文朔护于中央,以待夺魁。九名花溪子弟轮流充当首舟,以为后者减阻蓄力。只见花溪之伍犹如蛟龙游行水面,穿梭众舟之间 。渐而超中逐前,已入先列。诸领先于前的驭舟能者见花溪之伍悄然赶上,岂能相容。于是各施技艺阻挡冲撞花溪之伍。 花溪儿郎在文朔指挥之下,将一列队伍变为三列。中间一列四舟为主,旨在夺魁;两侧各一列,均三舟为辅,护佑主舟免扰冲先。好一番醒溪之争,人做舟之心,思攻守进退之策;舟似人之躯,施击防冲避之行。但见人喧舟闹,搅水翻浪,好生沸腾!倘若花溪有魂,安能不醒!

    掠瞰花溪水面绿水银粼,众竞舟儿郎驭舟其中,前追后逐,汗流浃背;花溪岸边娇花嫩草,诸观赛民众奔走其内,远呼近喊,面红耳赤。实令人禁不得高赞一声:“好一派民欢众悦,兴春气象!”

    终点处,众花溪壮汉见醒溪之伍渐行渐近,急忙击鼓相迎。文朔首当其冲率先登岸,将“醒溪蛟主”大旗于旗台内拔出,交与花溪护旗大汉。随后文朔登上醒溪台,端坐于醒溪蛟主之位。花溪护旗大汉随即持旗立于醒溪蛟主之后,以为显耀。花溪村男女老少见文朔“夺旗占位”,登时欢声雷动,奔走相告。更有花溪众壮汉将文朔高高抬起,在醒溪台上转了数圈,以示欢庆。呜呼!此番小小显耀,竟引如此喧贺。弗知后哉!

    此番醒溪以文朔为首,共有十五人获得醒溪蛟之誉。花溪之伍另有鲜鳞与舫舻名列其中。花溪村村正与族长及众富家贵户齐至文朔近前贺吉道喜。随后将文朔及众醒溪蛟迎至花溪村先祖庙堂,设宴庆贺慰劳。文朔与众醒溪蛟欢宴畅谈,尽展豪情。

    宴罢席散,文朔回至扈家,扈戻又命人摆设家宴,庆贺文朔夺得醒溪蛟主之位。宴席之上,扈氏父子齐赞文朔能为,随后扈戻让伊喏向文朔道喜致意。只见伊喏起身向文朔俯福,继而红晕润颊,柔声细语道:“小妹恭贺天保哥!愿天保哥明日独登柳神岛,亲迎小妹还!”文朔起身还礼道:“愚兄谨记于心……”

    三月十五,花溪竞舟之期。醒溪蛟主文朔与花溪村两名醒溪蛟鲜鳞、舫舻,一同来至花溪岸边。只见观赛民众围聚于竞舟水域之岸,人数较昨日更胜一筹。待赛舟就位,众醒溪蛟尽皆登场。但见众醒溪蛟每人手中皆持一支竹篙,站在离水边数丈远处,一字排开,等待鸣锣登舟。唯独文朔手持竹篙站在水边,静待鸣锣。鲜鳞与舫舻见状,急忙来至文朔近前,向文朔道:“天保,你不由远处疾跑至此,何来惯力助你跃水登舟?快与我们站到一处去!”文朔向二人道:“二位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如此方能占先。”两青年闻言,不知文朔何意。但此时花溪村众竞舟儿郎已公认文朔为伍中之首。两青年自觉能为不及文朔,卑于再言,只好任由文朔自行。其余十二名醒溪蛟见文朔独自站在水边,皆笑其痴呆。

    竞舟锣响,文朔闪速纵身至岸舟中央水域,旋即将竹篙向溪中一撑,文朔如离弦之箭飞向小舟。与此同时,文朔袖内飞出一物割断舟缆,霎时文朔飞身入舟,其冲力驱使小舟径自向前行去。岸上众醒溪蛟见文朔如此行举,皆呆若木鸡,竟将竞舟之事全然忘却。那司锣壮汉见众醒溪蛟如痴如呆,好似魂魄出窍一般,实是气恼非常。继而大喝道:“你们都站在那儿看戏呢!”旋即将大锣敲得连天响。众醒溪蛟此刻方如梦初醒,齐发一啸,竞奔向前。其内有数人因见文朔意外之举,而惊慌失措,撑篙未遂落入水中,引得观赛民众哄笑不已。此番竞舟,文朔无意显耀,旨在一人登岛。但见文朔双脚稳踏,双臂恒摆,小舟好似鸿雁踏水掠飞,将众醒溪蛟远抛其后。

    文朔眼望柳神岛,心念扈伊喏,昨日之言犹在耳畔,“……愿天保哥明日独登柳神岛,亲迎小妹还!”文朔念及此言,顿觉热血沸腾,劲力倍增。登时橹摆如尾,舟行似鲨。众醒溪蛟于后急望,只见文朔好似踏鲛渡水,其速难及。不免嗟叹!文朔冲舟登岛,径直奔向巨柳。只见扈东与扈北及孟登、碧莲等仆婢身着奇装怪服,扮作鬼魂站在巨柳之下向文朔招手,示意折柳。文朔见一柳枝系红垂丝,自知此系“喜柳”。于是将身一纵折柳于手。此刻其余醒溪蛟离岛尚远。众人见文朔已然折柳,好生懊恼。花溪村两名醒溪蛟鲜鳞与舫舻见状,向众人笑道:“众位乡亲村友,喜柳归主。咱们快回溪岸,别在这里现丑了!”众人闻言,自觉无趣,只好纷纷退去。

    文朔捧柳来至伊喏近前,只见伊喏头戴红帷帽,身罩红帷帔,容不外展,肌不外现。实可谓:

    美娇颜朝霞施妆,

    华丽裳红云裁绣。

    玉洁心微浊恶厌,

    灵巧思阻障脏目。

    文朔观之,暖心温言道:“伊喏妹妹久候,愚兄告歉!请贤妹即与愚兄乘舟同返。”伊喏闻言,未曾露语,唯轻轻点了一下头。继而文朔将喜柳一端递与伊喏。伊喏微探玉手轻扶喜柳,缓移莲步静随文朔踏岸登舟。待伊喏理衣稳坐,文朔温言询妥,暖语告启。但见文朔轻摇橹、缓驱舟,惟恐伊喏眩水晕舟。二人语静心动,同舟共渡。岸上繁花沸人,罔若虚空。

    待近溪岸,民众欢呼喝彩之声,如层浪叠涌,奔袭而来。文朔与伊喏于小舟之内,躬身颔首以示谢意。继而小舟在众目喜注,众口欢赞之中,缓缓驶入“吉祥彩埠”。文朔与伊喏系柳踏岸,并肩而行。此刻扈东与扈北及众仆婢早已褪去奇装怪服,先于文朔与伊喏来至吉祥彩埠等候。

    岸边民众皆对吉男祥女好奇之致。汝询吾问,你拥我挤,齐向文朔与伊喏涌来。扈氏兄弟与众仆及花溪儿郎见状,急忙将二人围护其中,夺命般拓出一条人巷来。外村众醒溪蛟于人群之中,向文朔高声喊道:“蛟主!你将祥女的帽帷掀起,让弟兄们看一眼祥女啊!”诸乡青村少亦随之哄闹喧嚷起来。文朔面带笑意向众人略微躬身颔首,以为致歉,并未遂众之愿。众人见文朔无意让他人领略祥女美貌,不禁怨声渐起。

    其间,不知何人言道:“你们这些后生晓得什么!今年的吉男祥女与往年不同。那吉男乃是祥女的未婚之夫;那祥女乃是吉男的未婚之妻。你们欲观吉男未婚妻的美貌,他怎会应承。”文朔与伊喏皆闻此言,不由得亦喜亦羞,系甜系涩。二人心照不宣,同将喜柳握紧,惟恐失落。

    待离岸踏路,伊喏由碧莲、文应陪伴先登扈家篷车;文朔次乘雪狮相伴其侧;扈氏兄弟见伊喏与文朔皆登乘就绪,便率众仆前呼后应,左欢右笑,同返扈家。

    众人方近扈家大门,村正便亲自指挥花溪儿郎高放喜竹,高旋喜乐。迎接吉男祥女荣返还家。扈东向村正拱手示谢,先行入门。随即吩咐孟登径往内宅,禀报扈戻知晓,文朔已亲迎伊喏返家。文朔待伊喏下车,二人并肩同步,欣畅而行。

    进入正厅,文朔与伊喏双双向扈戻礼拜,敬告平安。扈戻笑观面前一对俊俏儿女,心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扈戻向文朔与伊喏赐座,笑询竞舟经过。问罢诸端,扈戻吩咐仆婢分别伺候文朔、伊喏入内宅更换衣装,静心休息。

    扈家门外热闹正酣,村正与族长及众富家贵户齐至扈家正厅,向扈戻言吉道喜,欢笑一番。扈戻见此欢庆场面,亦是欣喜非常。扈戻吩咐长子扈东、四子扈北热情招待院内外众乡亲村友。花溪村老少民众借此良辰福地,尽情欢娱,以舒己怀。

    众村民尽欢而去,扈氏父子返回内厅,与文朔、伊喏再续欢言。众人谈笑之际,孟登向扈戻禀道:“老爷,表少爷前来拜望!”言语未落,一华服青年阔步入厅,向扈戻拜道:“舅父安好!外甥未能常来拜望,还望舅父勿责!”扈戻见青年前来,实是欢喜非常,继而向青年道:“有才,你何时至此?长途跋涉,可苦了你也!”青年道:“外甥方到施迷镇,即一人先行至家,拜望舅父!”扈戻闻言,甚是欣慰,继而又问道:“你父母可好?”青年答道:“托舅父的福,双慈安好!只是我母每念舅父身处异国他乡不得回返,便伤心落泪,寝食难安。今双慈特命外甥由垚国带来各类滋养补品,以供舅父享用,亦稍慰双慈惦念之心。”扈戻闻听此言,思乡念亲,面现悲凄之色。青年与扈氏兄妹急忙近前相劝。待扈戻心绪平静,青年方与表兄扈东、表弟扈北及表妹伊喏分别见礼。礼毕,众人各自落座,道了一番阔别。转而青年将伊喏侧座的文朔审视一番,只见那青年眉间隐怒,眼内含火,对文朔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