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三人叫了辆马车，向川上堂疾驶而去。

    “对了，怀薇，苏公子进宫是做什么？暗杀鲁后应该不可能吧？只是刺探消息的话，派遣一个渡津监的成员，会不会略显奢侈？况且，这次选拔，说难听点，不过是选些打手，连鲁后的面都见不上，恐怕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都有吧，小苏的咒术在刺探消息方面很厉害，不用见面，只要接近就能知道人在说什么。不过刺杀鲁后倒是真不容易，她身边有个叫千羽的组织，各个身手不凡，真动起手来，即使是渡津监也不一定占得了好。”

    “哦我知道那个千羽，平日里都以太监宫女的面目示人，可是实际上全是一等一的高手，鲁后暗杀政敌清洗朝堂全靠他们，能登上后位也大半是他们的功劳，算是鲁后手中的王牌吧，如果没有千羽，恐怕圣罗就被你那义父掌控了。”

    “是啊，千羽确实不容小觑，虽然名气不如渡津监大，但既然鲁后能压服义父，那千羽想必也一定比渡津监更强大吧。”

    叶泓有些担心，　“这样慕拙进宫岂不是很危险？同是鲁后的私兵，见面的机会肯定不少，千羽那么厉害，难保没几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若是心情不好拿慕拙开刀怎么办？鲁后又那样仰仗他们，更不可能因为杀个把人惩罚他们。算了吧，慕拙，我们不去了，我叫白叔给你找几个好老师，保准比皇宫里的培训让你进步更快。”

    “对啊，慕拙，我们是没办法，但你真的不必趟这趟浑水。”顾怀薇其实根本没把千羽放在眼里，那样说也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他真正担心的是苏祈弦，进宫后两个人朝夕相处，难保不会被靳慕拙发现点什么，以苏祈弦的性格，一定会杀人灭口。

    “不用担心，实战才有是最好的老师，若是一直让靠着你们，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我还是现在这样，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真是，木桌，大木桌子，榆木脑袋！”叶泓见说不通，气呼呼地吼道。

    “罢了，慕拙说的也对，男人是该好好历练一番。小苏他，也是将你们当成朋友的，他就是冷淡惯了，若真有什么事，一定会帮你的。”顾怀薇违心地说道，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不行啊，且不说苏公子发起狂来会不会把慕拙宰了，就是他真心想保护，可千羽那群人，又岂是他想护就能护得住的？你刚不是还说，即使是渡津监也打不过千羽么？”

    顾怀薇神态也平复下来，有些不屑地说：“渡津监打不过千羽，一是因为小苏隐藏了实力，二是那群废物拖我们后腿，小苏若不怕伤及无辜，真正放开了打，别说千羽，恐怕半个永宁都得被毁掉。”

    “怕伤及无辜？他杀人那个样子，也会怕伤及无辜啊。。。。。。”叶泓觉得世界与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说什么呢？说实话吧，小苏确实对人命不太关心，杀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坏人，但他所杀的，却都是挡了我们路的人，真正不由分说大开杀戒的事他是不屑做的。”

    “这世上杀人者，大体分为三种，一是为杀而杀，黑呼哨就是这种，杀人只是为了取乐，为了掩饰自己的弱小，所以即使很多人都怕他们，但终究成不了大事，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杀人的意义。”

    “杀人还能有意义？那另外两种又是什么？”叶泓被她勾起了兴趣。

    “第二种，便像我们，只要杀了你对我利大于弊，我便杀你。若是杀了你对我没好处，反而有坏处，那我便不杀你。就是这样简单直白。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杀人就像工作一样，至于人命，不过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怀薇，你别这样说自己，我们相处这么久，知道你不是那样残忍的人。”叶泓有些不忍心地劝慰道。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却也没后悔过。”顾怀薇有些苦涩地笑道，“至于第三种，就是像慕拙你一样啦，刚好和我们相反，对于好人，即使他想取你性命，你也只会自保不会还手，而对于恶人——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同我们当朋友，毕竟无论怎么说，我和小苏，都算不得什么好人。”

    靳慕拙一直没有吭声，见她问自己，才开口回道：“你说自己是坏人，只是为了利益便杀人，那在则钧山下，应该毫不犹豫杀了我和叶泓才是，为什么不灭口？反而在对战黑呼哨时出手相助。”

    顾怀薇脸色微变，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罕见地有些结巴，“那是，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靳慕拙也不戳破，温和笑道：“好吧，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苏公子总是我对付不了的吧？可他也没有动手，为什么？我们知道你们那么多秘密，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我们，才是最有利的选择。而无论是马贼，还是你们自己动手，或者借宓江城那个什么佟公子的手，干掉我们都不是难事，为什么非但不这样做，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们？”

    “对啊！”经他提醒，叶泓才发觉，顿时眉开眼笑，“怀薇，我就知道你在骗我。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有那么难么？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顾怀薇轻轻叹了口气，“慕拙，叶泓，别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们这样好，但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想再骗你们了。”

    “没事的，怀薇，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靳慕拙温柔地说道。

    “谢谢。”顾怀薇低着头，两颊泛起一丝红晕。

    “喂，我都快吐了好么？招呼都不打就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可比你们小好几岁呢，未经人事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会留下阴影的啊。”叶泓忍不住地嚷嚷。

    “人小鬼大。”顾怀薇忍俊不禁，伸出手捏了把他的脸。

    靳慕拙却被他说的有些尴尬，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带着一股子猥亵。

    “三位，川上堂到了。请下车吧。”就在三人互相取乐闹得正欢时，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