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当爱已不再(2/2)
作者:时光徐徐
    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而去,将往日的记忆留给怀恋它的人。苏怡是位内向的姑娘,不太喜欢于人多的地方玩乐,似乎是那种比较安逸的女子。她常常是宅在家中的,喜欢上网聊聊天、并从事微商的创业事业。她身材苗条、修长、脸蛋俏丽动人。她的感情生活一直都是空空如已,直到遇到了许愿。她本想试试,却真的和他相爱。两人的感情升温之后,毅然而然与其同居。生活的平淡让苏怡期待着命运的眷顾,她从事的微商便是企图改变当前生活质量的急切愿望。通过努力,生意稍有些起色,虽不温不火、可也保住了自己的各项日常开支,那许愿在外打拼挣来的小钱只能存在银行预备将来结婚时用。

    有了苏怡,这许愿自然不能再到处漂泊,听从了苏怡的话找了份工作安逸下来。只是这微博的工资如何能让苏怡满意呢?

    每次看到许愿开心而回的时候,苏怡都在掩饰。她表现出的温存和柔弱只是虚伪的,要不是许愿深陷爱情的泥沼之中的话,他人明眼稍有留心,必能看出不合常理的端倪。比方说,苏怡从来没有抱怨许愿的收入少,但她自己却不停地买着贵重的物件、物欲感强烈。他们两人就那么点收入,已经同居,这最后的结婚难道就不该存点钱吗?她在接到许愿第一份大礼,一只八千多元的金手镯时表现的平静,没有那份平淡感情起波澜的激动。想来,凭许愿不多的私房钱肯这么大方她苏怡却也如此冷静,要是有旁人在肯定会对苏怡的不屑表情起了疑心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之间的感情之路虽然早已泛起涟漪,但并未影响他们继续编织幸福生活梦的追求。他们的爱甜蜜而又醇香,在花前月下、昼间夜幕常常都有他们的身影。仅郊区树林的那颗桂花树下他们就去过不下于十多回,而他们的感情从确立起不过大半年的时间。

    人总是不同的,面容的区别倒有男女之别、年龄之别、高矮胖瘦以及肤色的差异让人一眼看穿。两颗相爱的心理所当然目标一致地忠贞于对方,但正是思想的巨大不同带来的后果才是最严重的后果。

    许愿记得他们相爱时浓情的话语,那些动人的精彩片段,完全忘记自我地投入,沁入心脾的温存无时无刻不在嘲弄着现在的每个孤夜。

    半瓶桂花蜜见证了爱情的浓甜与诀别,使得许愿开启了回忆与此有关的旧事。它是许愿特意买来和苏怡一起品赏的,特别是那个他们初识不久刚刚同居渐渐远去的周末。许愿下班后买来了很多的日常物品,这其中就包含有那瓶水白乳嫩的桂花蜜。他特意为她泡了杯蜜茶,甜润入口,流经喉结,通肠润肺,这甜而香的感觉让一直埋头盯着电脑屏幕的苏怡心情大悦。不由得抬头问他:“蜜茶好甜,好香,这叫什么名堂?”

    “桂花蜜茶,它象征我们因桂花而结缘,现在也让我们继续感受它的甜腻。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许愿凝眉聚目深情地注视着她。

    这深情的话语让苏怡的眼中感染了情愫,她慢慢地将温润的红唇贴在许愿的耳边,轻轻吻下,细语说道:“好,我愿意陪你,直到永远。”

    感觉酥麻的许愿忍不住抓了抓痒酥酥的耳畔边缘,而后双手捋了捋她乌黑顺滑的秀发,捧起她精致的脸像永远也看不够般盯着。

    “干嘛?这样死盯着人家都让我不好意思了。”说着,苏怡娇羞地低下了头。“好吧!作为奖励我去做饭,待会尝尝我的手艺是否长进了。”起了身,紧致的嫩黄色羽绒服,修身的牛仔裤包裹着苏怡高挑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就似模特儿一般。

    倩影佳人做的饭菜,会否可口美味呢?许愿一直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去了厨房。

    看一部喜剧电影,笑得前仰后翻。许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他笑着笑着不停地晃动着身体,那是被剧情感染的忘乎所以,没有了烦忧的身体表现。

    “别看了,懒虫。饭菜做好了,过来吃饭吧!”苏怡投入了角色,一件宽大的围裙穿在身,披散的乌黑秀发扎成了马尾辫。

    热气腾腾的排骨汤、两道小炒端上了桌子,苏怡拿来碗筷。在灯光下两只青花瓷碗显得格外透亮,泛着白光,像是艺术品摆在面前。他看着这漂亮的碗发呆。

    “盛饭呀!看什么呢?发什么呆呀?”苏怡站立着身子,目光斜视威严的好似幼儿园老师责备着傻傻发呆坐在那里不动的小朋友。

    “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站起来盛了一碗饭再坐下。

    心里美滋滋的,如蜜糖水还留在口中。他夹起素炒青菜,送入嘴里,嚼了两口。“哎呀!”原来这青菜里的香醋放的过多,一股酸溜溜的刺激让他味蕾实在是受不了,便忍不住把青菜吐了出来。

    “怎么啦?”苏怡皱着眉头,花容失色地问他。

    “醋放太多了,好酸。”他如实地说出了原因。

    “我尝尝。”苏怡夹了一颗这么一尝。“哼哼哼、哈哈哈!”她突然地大笑随后也把青菜吐在餐桌上。

    “吃排骨算了,这青菜的醋的确放多了,下回我一定注意。”她还要解释着。

    “哎呀!”刚夹了根排骨准备大口吃的许愿又虚惊了起来。

    青菜的超酸已经让苏怡为自己糟糕的手艺感到自责,她现在就如惊弓之鸟,再也不能听到、看到许愿品尝自己手艺后的惊悚表情。可偏偏许愿再次这么不给面子地表露了出来。

    她撒娇地扭捏了两下身子,“嗯嗯!”双脚不停地在餐桌底下跺着,来回五六下后方开口道:“你干什么呀?干什么又这个表情?”

    像是见不得许愿的苦涩表情,她心底深处拒绝再见到他任何的不悦。可是既然许愿表情搞怪定有原因,难道这香喷喷清亮亮的排骨汤也不合许愿的口味?她试着也夹了根排骨尝了一口。

    “哎呀、哎呀!真是败笔啊!老天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她倒怨起了天。

    “没关系,我去兑点水再炖一会。”许愿把排骨汤锅端起送到了厨房。

    加了些水、打开燃气灶继续炖着这锅汤。

    话说苏怡在家可是娇小姐惯了。她是家里的独女,虽然家境不是那种有钱的富裕家庭,但她的父母过于溺爱苏怡,致使她长这么大也不曾下过厨房做个一桌像样的菜。她唯一可以下得厨房显露身手的莫过于穿上围裙的那份架势。不过,苏怡煮饭倒是掌握了基本原理,放多少水煮干饭、放多少水煮稀饭她都不会再失误了。

    刚才苏怡在炖排骨汤时倒是尝了两口都觉得太淡故又放了些盐,这不,根本不懂做菜原理的她又一次放多了盐,好端端的排骨像是咸菜那般的难以让人启齿再嚼。

    “我以为这么一大锅汤放盐少了太没味道,谁知道现在搞得这么咸呢?”苏怡撅着小嘴有些自责地说着。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苏怡,她这次下厨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仅仅是她的第二次。毫不夸张、她这么做完全是决定为了心爱的许愿。第一次做菜也是为了许愿,但那次她是跟着许愿一起做的菜,当时放多了糖,一锅红烧鱼变成了甜品鱼,实在是难以回首忆起。

    既然苏怡不会做菜,这平日里在家吃饭自然就得等许愿回来做菜,苏怡将菜摘好、洗好等着。

    “炖汤淡一点都无所谓的,实在把握不准,可以在放过盐之后尝尝汤的咸淡就能确定盐放得合不合适。少了,再放点,多了,不行就兑点水。总之,就是不能一次放太多的盐。”许愿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别说了,让我自己惩罚自己吧!”说完,苏怡站起转身朝电脑桌走去。

    娇小姐发起了脾气可就不好哄了,许愿再多的谅解和劝慰都不管用。眼巴巴地看着苏怡生她自己的气坐回电脑桌旁听着愁怨的歌曲以及同网上的聊友大倒苦水。

    “汤好了,过来吧!”许愿接手了之后那味道自然会有大不同。

    不必多说,许愿最起码可以做出能让人下咽的菜来。他看着她满意地吃着他改良过的菜后,心中荡漾起来了无尽的亲爱。

    从此之后,苏怡每次都把饭煮好,就等许愿回来做菜。他们往后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继续着。

    许愿清楚的记得苏怡那晚撅起的樱桃小嘴,卖萌地吐着舌头。她是对许愿改良菜后的认可也是对他做菜手艺的“不屑一顾”。

    相爱的人总是包容着对方许多的缺点,苏怡不会做菜便是其一。要说其二,苏怡这个缺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原来她有脚气,一到痒起来,她完全不顾女孩家的含蓄,脱了袜子就在电脑桌旁抠起了脚。

    天气寒冷的冬季,苏怡的脚上生出了很多的红色水痘,进而奇痒难忍。她想到自己已经和许愿同居,只待不久去领结婚证,那便是夫妻了。而夫妻之间她身上的这些缺点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于是乎她很自然的就不顾许愿在场也这么干,或许她就是要让许愿看到,免得将来真结了婚反倒怪她婚前刻意隐瞒。

    要说女孩家你得这个毛病实在是不雅。光鲜亮丽的外在穿着、窈窕匀称的修长身段、不施铅华亦标致水润的娇嫩美颜却硬生生地让人见着这般丑态,似乎这世间找不到哪个男人可以不无微词的。但许愿却毫无取笑和厌恶的情绪,他反倒去药店帮她买来了消炎药膏替她擦拭。

    许愿的情深意浓再次感动苏怡,她靠在许愿的怀中和他一起看一部悲情的电影,一起为男女主角执着厚重的苦恋,为无法改变现实、无法牵手成功,棒打鸳鸯的结局而伤心流泪。

    悲情电影只不过是人生现实版的浓缩,多少有爱的男女最后都为爱而痛失了爱情的结局。苏怡那晚尽然哭的伤心不已,好在许愿的一再宽慰,关了电脑,把苏怡抱在怀中,就坐在电脑桌旁。一件宽大柔软保暖的厚毯严实地包裹着他们。幸而电脑椅是把可调节躺椅,直到苏怡哭累了,睡着了、睡熟了之后,他才像抱着一个大婴儿般把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厚厚的被褥。

    一个脆弱感性的女人,她身心都需要被人爱护,被人关心。许愿宠着她、爱着她,以为这样就够了。他不曾想过苏怡的内心其实很挣扎,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只有当苏怡跟那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完全抛弃他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的爱最终没能留住苏怡的人。

    那位六十来岁的老男人名叫石定邦,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他的产业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苏怡做微商销售的产品项目。为了考察一番市场,石定邦特意和一线的代理人见面,这时候他的目光聚焦到了一位年轻女性。他让这位年轻女人谈谈销售业绩和拓展业务的难点和阻碍。苏怡便是被选中的年轻女性,她被老总选中发言,既是荣幸也是机会。她缓缓站起来,鼓足了勇气,迈着坚信的步子走上前台。看着底下大厅里的一百多人,她先是有些胆怯,可旁边的主持人不断鼓励她大胆发言,“来吧!放开自己,现在你面对的都是同行,和大家交流心得也是在互相学习借鉴,为以后做大事业做自己的主人做准备。你的问题将是大家的问题,今天、石总会耐心倾听在座大家的意见,并会在以后的业务发展中与各位一道克服,帮忙解决。”于是苏怡芊芊玉手捋了捋秀发,轻咳一声壮了下胆子便谦虚地说道:“谢谢石总的信任。呵呵,我真的好紧张,请大家不要笑我。我是名才做不久的新人,对业务的拓展真的信心不足、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经验、多大本事。但是我想,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哪怕是困难多于希望,我都要坚持下去,只要有一线的生机都我都认为是取得成绩的开始。我跟大家一样,都抱着成功的梦想,为了生活而拼搏。我最近刚谈了个男朋友,我们生活算是很拮据的那种,为了生活水平的提高,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努力一把,不能总让他一个人辛苦地挣钱养家吧!嗯,其他也没什么多说的了,只想说有一份努力就有一份收获,我会坚持做下去,做到满意为止。谢谢大家,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她的发言没有提到任何困难,也没有唉声叹气,有的都是积极向上的壮语,充满美好生活的愿景和为爱而努力的发声。她在现场发言的视频被人录了下来并传送到了她的手机里。为此,她把这节视频放在电脑里和心爱的许愿一同观看。许愿当时几乎要泪流满面,虽极力控制,可他感动的内心为苏怡那爱的发声所震撼。他美滋滋的内心全然以为这便是人间真爱,是心爱女人最诚恳的那一面。

    正是这次的聚会,石定邦对这位年轻女性产生了好感,他特意走访了她。在他们的爱的小巢里,许愿乐呵呵地忙着洗菜做饭,招待贵宾来访。他哪里知道这位老男人已经暗下坏心要将苏怡从他身边夺走。他更不敢想象心爱的苏怡会禁不起物质金钱的诱惑弃他而选择了石定邦,选择了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老男人。她的所作所为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她爱钱,贪慕虚荣,为了金钱可以抛弃爱情的俗气女人。

    尽管那半瓶桂花蜜摆放在电脑桌旁,使得他想起苏怡喝起桂花蜜茶时眯着眼,轻舐红唇的陶醉样,还有那飘逸的黑亮秀发垂在胸前,以及邀他一起品尝的妩媚眼神,都像爱情电影里完美故事和结局。但他的结局竟是这么的悲伤,他不竟再次悲从心起,控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自动流出。木纳地站着,看着这眼前的景象仿佛苏怡又一次端坐在电脑旁。

    他开启了桂花蜜瓶盖,拿来了洁净的玻璃杯,水乳黏稠的花蜜一勺一勺地舀着放入玻璃杯中。兑了些开水,勺子匀匀地搅拌,轻抿一口浓香味存,可这甜腻的实在要人命。他舀了太多的桂花蜜,已经失去了平衡。

    空气凝结、时间亦停止。他的思绪也定格在苏怡对他说的话那刻空间里:“我们的爱情真是够浪漫的,桂花树下邂逅,想想就觉得好美好美。其实那天我跟朋友们去玩,本来是打算看油菜花的,你知道秋天的油菜花金黄,也很香,很好看。我们一起拍了些照片,她们就继续往田间走去,我告诉他们我去小树林里去小解。没想到巧遇了桂花树,也巧遇了你。”

    听苏怡这么说,许愿算是明白了,原来那天苏怡本是想躲到小树林里没人的地方小解才幸而遇到那颗桂花树的。他撇了撇嘴,故作色眯眯地盯着她说:“还好,我要是早来不就看到你不雅的行为了吗?不过,再怎么说,你我之间的缘分还是因为桂花树而起的,所以啊,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也该像桂花那样馨香弥散久远。你说我们的爱情可以永久吗?”

    苏怡细白的芊手抚摸着许愿的耳廓,小鸟依人地躺在他的怀中想也没想便开口道:“当然是永久,我们的爱情将是永恒,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停止,永远停止。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住在秋天的时节里,一颗桂花树旁便是金黄飘香的油菜花地,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男耕女织。”

    “不是吧?你要回到原始社会?这我可不会答应。”随后苏怡又甜甜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