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消失的劫匪(1/2)
作者:时光徐徐
    找寻记忆中的另一个人并不难,然而模糊了记忆或是记忆为零的时候那便难上加难。许愿接过了相册,眼睛注视于照片中的这位公子哥的样貌,似像非像的感觉困扰了他的视线,接着翻看比较每一张照片的区别,这同一个人,不同的着装和不同地点的照片没有让脸庞变得难以辨认。也就是说这位公子哥的样貌在照片上清晰可见,而许愿则无法搞清楚当时后排两位劫匪中的一位是不是秦总的儿子,原因是他忘记了亦或是根本就没有特意去扫描后排劫匪的样貌,他能记住的只是驾驶位置领头的劫匪大概样貌特征。

    张队长凝神聚气,腰杆笔挺,直瞄瞄地盯着许愿,就等他认出其中一位是秦总的儿子了。

    许愿看着看着不自觉抬起了右手食指指了指照片中的公子哥缓缓说道:“这个、这个人好像、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他……”

    抬起头他预备告诉张队长实话,突然间他才发现大家都表情怪异,微张着嘴巴等他指认照片中人。

    “我记不太清楚了。”许愿连忙实话实说道。

    浪费了大家的表情,各自恢复常态。张队长接话忙道:“不行,再好好认认,看仔细了。”

    许愿不想平白无故说假话,哪怕三个劫匪中一人便是秦总的儿子。但他在当时被劫持的惊恐环境中没有想到一个一个地去辨认劫匪的样貌,如今自当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只得摇摇头,叹息着。“我真的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劫匪样子的就是前排驾驶位置的领头劫匪。我看他看的最仔细,就算他当时戴着帽子,如果现在大街上脱了帽子我想我也能从人群中指认他。可是后排两个劫匪的样子我真不记得,乱说的话是不是要担负法律责任呢?”

    没想到许愿会来这一套、说这种话。张队长办案多起,遇事不惊便卸下了脸上的猜疑,抓了抓头,恢复冷峻而严肃的表情和缓地说道:“既然一时想不起来了,我们也不急,慢慢来。”

    转过脸注视着秦总,张队长用同样和缓的语气说道:“这三个劫匪中有没有你的儿子,这一点我们警方将继续调查,我希望秦总能够一如既往支持我们的工作,也希望你能早日把你儿子找到,如果真犯了法,及时改正、主动投案自首那性质肯定不同了。如果没有犯法,三个劫匪中没有他那当然最好不过。是不是,秦总。”

    “那一定,我不仅自己找,我还要发动他外公、外婆和其他人帮忙早点找到他,以免干出不可饶恕的错事,到那时就后悔莫及了。我这个儿子虽然对我有些偏见,但始终隔不开的父子血缘嘛!我想他总会想明白的。”这秦总对张队长说话的态度和眼神交流明显区别于许愿。

    张队长“嗯!”了一声便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们也不打扰了,只要秦总和我们警方紧密配合这难题也就不难了。我们走吧!”

    两名协警连忙站起,这许愿自然也跟着站起来,他们跟在张队长的身后一同离开这间装修豪华的别墅,告别这位儿子涉事的秦总。不知为什么许愿看着这位秦总就不顺眼,越看越不顺眼,也许正是这位秦总“狗眼看人低”看待许愿时的那份轻藐表情吧?

    人在这个物欲的世间被区分,同样人的思想也变得轻浮与下作。秦总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伪掩盖不了别人清亮而一眼便看穿的双眼。许愿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这种感觉是准确的,只待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这秦总的虚伪必将暴露无遗。

    警车开到了另一处普通居民楼停了下来,张队长摸出手机联系着某个人。

    许愿理了理刚才在秦总家中的对话内容,可以肯定秦总的儿子失踪了,且很有可能就是劫匪中的一员。但是自己真的想不起来秦总儿子样貌是劫匪中的一个,他只能冥思苦想,于是闭上眼睛使劲地回忆当时的过程。“哎呀!”他好似想起来什么。因为当时一刹那的时间,他与袁丽萍就被劫持,没反应过来便只能听命与前排劫匪的任何安排。他在不经意间回头快速扫视了后排两个劫匪,可惜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相貌,但并未一无所获。他看到了后排一名劫匪手持刀具抵住袁丽萍颈部的时候手腕露出了一串好像是青蓝色的手珠。这种颜色的手珠毕竟戴着的人较少,所以许愿那一瞬间的扫视定格于此处,比看到劫匪其他特征要记忆强烈的多。

    “好好好,我这就来。”张队长说完挂了手机电话,开了车门首先下车。

    他们朝着这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走近,岁月年轮的印记布满了外墙和走道。外墙的斑驳和墙皮的脱落,走道的黑暗和扶梯的锈迹斑斑,显然这都是历史的见证。

    三楼左手家的大门敞开,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若非是等张队长他们的到来,想必是绝不会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流充满瑟瑟冻人的温度。

    四人在主人的迎接下进了屋去,随后主人连忙关闭了透着寒流的钢质大门,拿起柜式空调遥控器这么一按,就等着空调的暖流一会儿吹拂这整个厅堂。

    四杯热茶送来,这些普遍待客的套路让他们习惯于“谢谢”两个字的再说一次。

    还是张队长首先开的口:“昨天上午,我市皇冠大酒店门前发生了一起恶性劫持富商的刑事案件。案件发生后,根据报案人的指认我们将三名劫匪的特征分别做了对照,发现其中一个劫匪的描述很像你的儿子钱伟,就在昨天下午我们也分别跟你们家长取得了联系,今天呢是想来跟你们家长携手找出他们,劝他们早日回家搞清楚有没有参与劫持人质的恶性案件中来。没有也就算了,要是有的话投案自首减轻刑罚还有机会,否则被警方缉拿归案的话必然要严惩的。”

    “我明白,可是手机老是打不通。哪怕打通了说上两句话,我也就能问清楚情况了。真要是我儿子参与了绑架,我绝不袒护,一定劝他投案。”男主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的瓷砖,说出了诚恳的话语。

    在旁坐着的女主人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完全不理会男主人的劝说。理所当然,男主人扶着他的老婆去了房间把她留在那里一个人痛苦流涕。他则回到客厅与张队长接着商讨儿子是否牵涉到这起绑架案件之中。

    作为父母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他们最大的希望都是孩子能够有所成就,本分做人。然而,眼泪不是救命稻草,眼泪只是无能为力的宣泄,徒增无限烦恼。

    理智的男主人公并未流出一滴眼泪,他的眼神却极度悲伤,让人一眼望去就能感受他的爱子之心痛不予面表,不露出过份的声色。

    “许愿,你看你是不是也可以看看他儿子的照片试着认一认,实在是认不出来的话,我们再做打算。”张队长言语诚恳,具备很强烈的亲和力。

    “只能试试,我先前的那个就不记得了,这个要是前排劫匪的话我想就是他化成灰我都有信心认出来。”许愿目光坚毅中带着期望就是前排劫匪的心思等着男主人拿出他儿子的照片给自己辨认。

    张队长都这么说出了口,男主人怎么好拒绝呢?他虽然目光哀怨,但照片还得拿出给这位现场当事人来查看辨认。

    翻看厚厚的影集,是男主人公儿子钱伟从小到大的合集照片。孩童的照片没有多少意义,许愿则看着钱伟最近才拍下的照片细致地辨认着。

    可惜的很,他本来以为钱伟或许就是前排的劫匪,但照片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许愿心想:真是倒霉,两次都没碰到认出来的劫匪,而坐在后排疑似劫匪的两个人他都没去看,理所当然不存在记不记得这一说法了。

    摇头叹息让一旁看着的张队长神经绷得紧紧得。他多么希望许愿能够认出些什么,那么案子就有了线索。

    “钱伟是不是后排两个劫匪中的一人我还是不能确定。实在是……”许愿有些抱歉的表情看着张队长说。

    毕竟是刑警队的队长,他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和意外,根本就不会特别在意许愿说出来的结果。“我看,认不出来就不认了。但作为家长我希望你能继续跟你儿子联系上,问清楚事实原委。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在这问消息,我们还要主动出击,抓住劫匪救出人质。”

    大家看似情绪都非常的低落,没有了精神。可是张队长的消息来源很多,很广。他可以多头调查,多头获取消息来源。他决定利用下午的时间再去走访一下其他嫌疑人家长和暗访一些他们周边的邻居。

    刚站起了身,张队长就要跟人家道别的时候,许愿突然定睛一看,左手前伸“等等!”大呼一句“我有发现了。”他说着脸上眉弯嘴笑地乐开了来。“这张照片,真的是你儿子的吗?”

    男主人公点点头,即使点头都显得无力,显得极不情愿。可能是他真的害怕儿子当了劫匪,做出伤天害理的恶事。“是我儿子,怎么了?”

    “这个,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儿子就是劫匪。请问你儿子这手腕上戴着的手珠是什么时候买的?”许愿看着满脸疑惑的男主人问道。

    男主人本来就有些哀怨的脸变得更加阴郁,张着嘴巴有气无力地说道:“大概一年前买的,是他自己花的钱。因为颜色很特别,所以我看他戴在手腕的时候特意问他为什么不买大众色的,这青蓝色的手珠我还没见过哪个戴过。”

    “正是因为特别,所以我才有些记忆。张队长,我现在记得后排驾驶位置的劫匪当时右手拿着刀子抵住袁大姐脖子的时候,手腕露出了一串青蓝色的手珠。这个记忆应该是准确无误的。”许愿转着头看向他左侧的张队长说道。

    张队长“嗯!”了一声,好似他就知道把许愿带出来必定会认出点什么。他很淡定地笑了一下,快速而闪电般消失。接着便用很严肃的口吻对男主人道:“老钱,不如这样吧!你现在赶紧的,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儿子找到、联系他主动到警方去交代清楚,究竟是不是参与了劫持人质,有的话争取配合警方救出人质减轻处罚,要不被警方拘捕的话那一点宽大减轻的机会都没有了。”

    男主人老钱这张哀怨的脸看着张队长突然间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凉透心脾的冷雨。他算是为这个儿子伤透了心。“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我跟他妈妈这么辛苦为了谁呀?唉!我、我真是没教育好他,就不该放任他散漫,我有罪,都怪我。”

    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老钱这悲伤的眼泪使人同情和怜悯。许愿特别能够感受到男人打从心底的无助时的那份悲哀与痛彻。他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可是钱伟真要犯了案那谁又能救得了他呢?又怎么能怪含辛茹苦的养大他的父母呢?

    案情变得较为明朗。许愿刚一报案后,和袁丽萍要见面的几位富商也和一名路人到了派出所报案。据他们说,这名路人看到了劫持的全过程,还看到了三名劫匪的大概样貌。其中两名劫匪他还认识,虽然没有拍下监控画面,但路人基本上能确定就是秦总的儿子---秦俊和钱伟,除非他看走眼,因为当时路人与他们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近。

    “老钱,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说你儿子钱伟跟我市亚德集团秦总的儿子是不是有来往?”张队长想到了秦总的儿子秦俊。

    “应该有来往,他们不是常回家,我只是见到过一两回,知道那个青年家里非常有钱,后来才知道他是亚德集团老总的儿子。但据我儿子说那个秦俊跟他父亲关系很差,几乎都不来往。张队长问这个难道说秦总的儿子也参与了绑架?”老钱擦着眼泪,回答着张队长的问话。

    张队长的脸上闪现出了很轻松的表情,像是搞清楚了很多疑问。他也不避嫌,说出了让老钱和许愿释疑的话。“秦总的原配过世之后,他就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自打这之后,他与他的儿子秦俊就疏离了感情,直到后来秦俊几乎不归家。这也造成了秦俊游手好闲,常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被派出所找去了好几回。秦总对儿子很生气就控制了他经济的来源,父子的感情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秦俊不再问秦总要钱。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秦俊才充满怨恨变本加厉的学坏,如今他又没经济来源,又不愿意低头向父亲伸手要钱,很有可能就会铤而走险,干出无法回头的恶事来。我们也是根据报案人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逐步调查。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把案子搞清楚,但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让这几位年轻人迷途知返、主动自首,只要被劫持人袁丽萍没有被他们伤害或者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张队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儿子找回来,要他交代所有的事情,这一点我保证。”老钱听到宽大处理像是听到了最后的希望。“我现在就打电话,发消息给他,要他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绝不能搞到最后连小命也搭上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老钱的家境一看便知并不富裕,处于普通阶层。唯一这么个儿子还不学好,真要是成了劫匪这以后可就要在监牢里度过,那么老钱夫妇的心血算是给毁了。

    不管案件调查进展的如何,搞没搞清楚涉案的劫匪是谁。他们劫持袁丽萍已经两天多了,现在也没个消息很让人着急。而且劫匪个个都是年轻人,性格爆裂,一时情绪失控做出杀人撕票也不无可能。总之,劫匪是谁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就是动用其父母亲人劝他们及时收手,迷途知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显得迫切。

    他们就这么坐着,各自都在思考着。而老钱不停地拨打着儿子的手机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这让在旁的大家都认定了问题的实质,毋庸置疑路人说看到了两人极有可能就是秦俊和钱伟应该就没错了。

    “还是不接听啊!”老钱一脸的无奈,拿着手机的右手好像有些颤抖,站在那里像是犯了错误地看着张队长。

    “别着急,你慢慢打,一定想办法让他明白过来。我们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要继续去找线索,就此告辞吧!”张队长对老钱说完就看着两位辅警和许愿他们。

    告别了老钱,他们的车子没有再朝最后一位嫌疑人的家开去。因为路人报案时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就是说他不认识这名劫匪。而许愿画出来的那副蹩脚画着实让派出所的辅警小李头都搞大了。

    车子开去了刑侦队,到了大楼大门口的时候,张队长突然问许愿道:“我本来打算把你带到我们刑侦队的,不过鉴于你是报案人,也是自由人。我们不能要求你必须跟我们待在一起。可是我考虑你家不在本地,如果说你要是想自己找个地方或是宾馆住的话,我也不反对。你要是没地方去到我们刑侦队或是派出所都会安排一个简单的住处让你暂时寄住,况且案件还在调查,还需要你的配合。所以,我的意思你可以选择,任何结果我们都尊重你。”

    人家言语诚恳,好心安排,许愿自然是明白的。他在派出所的经历让他感到派出所的王所长和其他几位警察都很和气,特别是王所长的憨厚让他想到了朴实的人物形象。但现在这位张队长接手这件刑事案件,人家虽然严肃了点,但也感觉的出是位比较实诚的人。何去何从呢?

    正欲开口,许愿这两天都没有响铃的手机突然欢乐地唱起了歌。从羽绒服口袋拿出手机这么一看顿时来了精神。

    “喂,袁大姐吗?终于等来你的电话了,你怎么样,还好吗?”许愿愁眉不展的脸颊显现出久已未见的粲然笑容,激动的情绪快要忘记车上还有其他人在场,好像听到的是自己的亲姐姐突然的来电一样。

    “你是谁啊?这个电话的主人是袁大姐吗?”电话那头疑问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这两句清清楚楚、简简单单的问话就如同给了许愿当头一棒,让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你说什么呀?你是谁呀?这不是袁大姐的手机号码吗?”

    “袁大姐是哪位,叫什么名字?我这手机是刚刚才捡来的,正准备交到派出所去呢!如果你知道是谁的,请你通知她到城北派出所领取吧!好了,就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说了。”说完对方也不说声再见便挂了手机。

    “喂,等一下,那个……”许愿把电话从耳边移开看着自己手机的屏幕看了又看。

    “是袁丽萍吗?怎么回事?”张队长一脸的惊讶状。

    回过神来,许愿连忙把情况告诉了张队长。

    “走,立刻去城北派出所。”张队长对驾驶位的辅警说道。

    警车在刑侦队大门口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朝着城北派出所驶去。张队长拿出手机连忙拨通了号码,只消响了几声铃对方亦接通。“喂,杨所长,请你帮忙,待会有个人要去你们那交一部捡来的手机,请你们一定让这个人先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嗯嗯嗯!与案件有很大关系,好好好!就这样。”

    城北派出所相距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车子便开到,张队长他们一行四人连忙下车直奔派出所接待室。一名相貌清丽的女警看到张队长连忙起身问好,并问他有什么来这。

    简单问话之后表明那个捡到手机的人还未到派出所归还手机。四人被安排坐下之后便继续等候,许愿则拿出手机拨打着袁丽萍的号码。

    坐立不住的张队长起身离去,也不知道他去找谁。或许他去找杨所长,毕竟到人家派出所不能连声招呼也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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