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薪火文明(二)(1/1)
作者:鳕鱼堡烤奥尔良
    “站在一个文明社会的角度来观察良渚,继承了元洞人的“山洞文化”的它毫无疑问是野蛮、粗俗的。良渚缺乏礼法、道德,只有着近似邪教的原始宗教信仰,崇尚暴力,价值观混乱。”

    “良渚人使用的文字也很简陋,最初是只能用来计数、询问天气及问候的鱼骨字。这种鱼骨字甚至表达不出“爱”的意思,只有一个双鱼头向右的“喜欢”,而那种喜欢是喜欢吃东西的喜欢。”

    “直到公元前29世纪鱼骨字才被良渚抛弃,她们开始使用和楔形文字类似的钉头字。钉头字能组成更多符号,表达出一些比较复杂的情绪。《高庙元》和《良渚史记》都是由钉头字撰写的。《高庙元》被刻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上,《良渚史记》被刻在玄武岩的背面。”

    “觉得我说的这些很没意思?别急,重要的很快就到了。”少女看出了林罗敷的不耐烦。

    “这块承载了良渚迄今所有历史的玄武岩被抬到淬火城的大门,像是界碑一样被立起来。孤守一城的女王早已没有还手之力,她只能期待这块神圣的玄武岩能救她一命。更有意思的是各路反王们,明明从同心圆的外围打到了中心的淬火城,但她们无一例外的都被这块镇城碑拦住了。只有最大的那路反王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城中。”

    “那路反王是诸多反王中唯一的男性,说来也巧,这个年轻的男人跟炀王有着很亲的血缘关系。他往上数八代的曾祖父,恰好是炀王的亲哥哥,往上数九代的曾曾祖父,是炀王的父亲,也是这批被遗弃的元洞人在凛冬之路上的首领。”

    “他推倒了城门的玄武岩,带着兵马打上城墙,在淬火城的最高点咆哮,说炀王只是个弑父弑兄的权利野兽。那个被誉为高庙太阳的开国皇帝除了从父兄手中窃取来的一切,她本人一无是处,只有极其恶毒和冷血的心肠。他指责良渚错误的社会构成和价值观,当人类有了城墙的抵御,有了心灵的武装,不再害怕野兽和天空大地上的未知时,女人却花空心思将男人当做野兽来奴役。”

    “他还指出了良渚的巫医研究出的一种古怪的药物,那种药物主要材料是高庙平原上的一种叫做“刍草果”的现已灭绝的植物。刍草果的果汁中含有类似苯丙胺的,能刺激中枢神经的化学物质,还能抑制食欲、令人在兴奋过后茶饭不思,长期食用会导致上瘾和身体虚弱。”

    “高庙太阳确定了以皇帝为中心的个人独裁制度,给整个社会划分四等的等阶。她担心自己后代的王位会被这群力气更大、更善于跟同类战斗的男人们推翻,就派人研发出这种药物,强制全国的男性们服用。同时,她忠心耿耿的大臣也在一代代的削弱男性所掌握的权利。”

    “最初来到高庙的男人们,你无法想象他们有多么勇敢。他们沐浴着无数怪物的鲜血,沉默的守护这一片净土。”少女的眼神凛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调,“但正是因为这个高庙太阳愚蠢的私欲,他们才一代不如一代。进化论是二十世纪以来最大的错误,可你知道女人为什么推崇备至?正是因为在万年前,十万年前,百万年前,这个世界,是由我们!由我们男人所统治着!”

    “我们出征上马,我们统治国家,我们自由的决定着我们的一切!同时我们宽恕、平等、博爱,宽恕女人的愚蠢和懦弱,容忍她们的无知和虚荣!但是,她们卑劣的窃取了我们的权利!自那个荒唐的渚王朝开始,她们把我们当做最卑贱的奴隶去奴役,给我们套上数之不尽的枷锁,禁锢我们的思想,摧残我们的肉体。”

    “现在的社会已经是平等、自由的了……”林罗敷弱弱的说。

    “从来没有过,而且也不需要。人类需要的是表象的平等和自由,而不是真正的平等和自由。民主就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独裁!”少女淡淡的说,“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平等,那是什么?太讽刺了,这等于是否定人类千年以来的创造的价值观。人和人一定要有差距,而且这种差距会比人和狗还大。否则已经脱离了生存开始进行生活的人类该做什么呢?会失去奋斗的意义,更会毁了整个人类社会。我说的也不是一个大同社会,我只想把女人踩在脚底板下,而不是手拉手的自由平权。谁要跟她们自由平权?我恨不得把她们全变成奴隶!”

    “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想要干嘛啊?”林罗敷快哭了,他只是个高中生啊喂!他根本不想去理解这些,也不想为了男性的未来奋斗。在他看来当今的生活已经不错了,还被那么多女孩喜欢,虽然以他的社交水平处理这些关系很累,但累的同时也会因这种奇妙的虚荣感而开心的不行啊!

    如果百年后男性真的重新被女**役了,又回到了封建社会的黑暗时代,可跟林罗敷有什么关系?也许他早就嗝屁了,管他死后洪水滔天。

    林罗敷给自己规划的未来蓝图顶多是考个好大学,平平安安毕业、工作,也许——只是也许,还会嫁给一个不太喜欢但很爱他的漂亮姑娘。其实也不用太漂亮,因为林罗敷觉得自己已经很好看了——当然也不能太难看。毕竟他自认还是打不过这个世界,也就扭转不了这个世界固执的观念。也别扯什么与整个世界为敌的中二,林罗敷能不能跟一个村为敌都是问题。

    受儒家文化几千年的熏陶,大多中国人都有一种源自骨血的谦和和忍让。儒释道三道的融合,更让中国人对任何外来文化都具有一种强大的接受能力和包容性。只要你不让中国人真的觉得活不了,他们始终是能用乐观的态度接受一切影响的。林罗敷也是这样一个人,倘若没有一个极端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环境,让他因虚假的道德正义被揭穿而惶恐,因欺骗而多疑。那么也就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也就能接受了这些。许多年后,也不觉得嫁人是件屈辱奇怪的事情了。

    鲁迅在《无声的中国》里写道: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中国人可以说得上是大智若愚,变革来临时他们大多能猜到点什么,但以他们的个性,更愿意在已知的现状中苦苦挣扎,却不愿去面临一个未知的明天。聪明人会思考太多,就更不愿意去接受不受掌控的事情。

    对林罗敷而言,少女说的都是不受掌控的事情,再美好都无法掩饰其危险性,就像波澜壮阔的时间长河上的一枚小叶片——连舟都不是。相比而言他宁愿去嫁人,去学习《男训》,至少这不会死。“嫁人”什么的,总不至于嫁到她人家,就真的跟卖掉的宠物一样任人宰割吧?

    还有别的想的事情的话,无非就是不要心脏病发作死的太早,有心情和兴趣就在这个世界的网上写一些“离经叛道”的富含他前世三观的文章——或许会被冠以“恶心的男权主义者”的名号。

    林罗敷自然无法苟同女性结婚后对男性要求的那套“忠贞誓约”,也不愿意生活圈只有老婆和孩子。对于林罗敷而言,“婚后和老婆之外的女性独处等于出柜边缘”这套说辞是无法理喻的,还有一些对于结婚时不是“蓝钻石”的男生的无理批判同上。

    “大概也许或许,是我太过无聊了。”少女扭过上半身,自顾自的挪到蓝海白鲸的壁橱前,从下层取出了一瓶绿皮的大瓶雪碧,往玉执壶里倒。大半雪碧洒在了桌面,又流到榻榻米上。

    林罗敷看的精神恍惚,这是个深井冰吧!还真有往酒壶里倒雪碧然后拿着小杯子自饮自斟的人?

    “而且,我不是说了嘛,感觉你跟我挺像的。”少女拿起白玉杯仰头一饮而尽,很没形象的哈了一口气,“你看我们同样很好看,也同样有勇气去反抗,不过我比你惨多了……”她拖了长音,“我这辈子真的是很惨啊。一个过的很惨的人,心肠好的,看到和他很像的人会祝福,看到他快乐平安,自己感同身受,也会从他快乐中得到一丝温暖。心肠坏的,就是像我这种,想把你拖下水,凭什么你在桥上赏花月我在桥下吃垃圾?一个人惨算逑,大家必须得一起惨!”

    她顿了顿:“其实也不算惨,我觉得你就是该吃这碗饭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乞丐中也会出现独一无二的霸主,你有一种普通男性没有的勇气和斗争精神,不服输。主要是不服输,你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女性,没有那种扎根在骨子里的自卑感。说穿了也不算自卑感,就是遇到事撑不起天直不起脊梁,只会往女性身后缩,理所当然的想依靠她们。你很特别诶,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说你很特别了吧?”

    确实不止她一个,无论是源神夏学姐还是苏花花,都用一种奇特的口吻说过他很特别。但这仍然无法阻止林罗敷忍无可忍的说出这句:“你有病吧?”——说出口前,他还是咽下了这个排在你后的“他妈”两个字。

    “当然,还病的不轻。”少女笑了,她前倾身子,突然在林罗敷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林罗敷懵了,颤抖着嗓音:“你干嘛?”

    “我的病就是喜欢你这样单纯又好玩的小男孩啊。”

    少女笑的天真又无邪,但这令林罗敷瞬间回想起了之前他被少女咬耳朵时的画面……简直是他年轻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对不起你放过我吧……不管你是什么教我都加入,求求你别对我下手……”林罗敷快崩溃了,被女人玩就算了,还要被男人玩,他喵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才不喜欢大宝贝萌妹。

    “果然可以立即实现的威胁才是最好用的手段啊。”少女挑了挑眉,“我想起来一句笑话,记者问一个人她有一百万会捐给国家修桥么?那个人说当然捐,修桥是造福大家的好事。记者又问她如果有两头牛你会捐么?她说不捐,因为她家真的有两头牛。我说的那些对你都太不现实了,你不怕,只有强X才是近在眼前的。”

    “社会才不像你说的那样,而且以前的历史遗留问题难道要算现代人的账么?”林罗敷犟嘴,“现代都有谁迫害男性了?因为曾经那段大屠杀的历史,现代社会都在尽力补偿男性,各种隐性福利和优惠条款处处都能看见。”

    少女斜撇了他一眼:“大多数的苦难者是自作自受的,他们不但没有觉醒,没有反抗,反而是他们在极力拥护和维护压迫自己的体制。因为统治者阶级实在很会画大饼、制造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