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意弄人 双雄夺美(1/1)
作者:山中精灵
    却说林兰一头钻进密林,哭的撕心裂肺。一想到即将嫁与他人,便与覆哥哥永生不得相见日后他会娶妻生子,将他的温柔体贴全部给了他的妻;会陪他的妻子赏花听雨,会在妻子难过时陪伴左右,会与那女子生儿育女无论他们如何幸福,那女子也不会是自己,她的覆哥哥永远是别人的想到这里林兰就痛不欲生,如有尖刀一下下地戳在心上,痛的难以呼吸。

    “呦,小爷还当是谁呢小娘子何故一人在此哭的如此凄惨来,让小爷瞧瞧”郑长春忽的从树上翻身跳下,嘴里兀自嚼着一片桑叶,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

    “走开你怎的会在这里”林兰正哭的尽兴,被这恶小子一搅合没了哭心,打掉他的手,捂住肿起的眼就要走。

    郑长春心道:小爷怎的会在这里小爷怎的就不能在这里小爷成天偷偷跟在你身后,你做什么爷不知晓,便是你一日入几次茅房咳咳,反正小爷是什么都知晓,只你自己不清楚罢了就如你适才与那严覆哼竟敢背着我私会男人,不知死活想到这里,郑长春仿若掉进了醋坛子,嫉妒的眼都赤红了

    “这话说的无理,这树林是谁家的郑家的倒是你,怎的就偷偷溜进来了,还青天白日地在塘里洗澡。爷也不恼你,只把你的帕子借我一用即可你若不应,哼”郑长春盯着林兰紧贴在身上的衣裳,痞痞地道。林兰恨得直咬牙,双手不知该遮住哪里

    “做梦你要我的帕子,无非是想拿到学堂炫耀想污我的名节,没门”林兰咬牙切齿嚷道,竟敢要她的帕子也不知这混球又打的什么歪主意,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帕子握紧。

    哪想郑长春瞅准机会,快速上前,一把夺过帕子,塞进胸襟里。出手之快,林兰竟没看清他的动作。

    郑长春得手,笑的倒在地上直抽抽。林兰气得脑袋上直冒烟儿,顾不得讲甚么礼仪,冲上去便抢郑长春躺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着林兰弯腰之机,狠狠一拉,林兰就这般扑在他身上。只听郑长春闷哼一声,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舒服的。

    “你作死”林兰真真的恼了,爬起来抡着粉拳便打。郑长春却没动弹,直直挨了十来拳,眼睁睁看着林兰。

    待林兰累了停下,郑长春抓住林兰的手,叫到:娘子捶的为夫这个舒坦,来,再捶这边,这边也痒呢林兰真真要被气炸肺了,恨得牙根直痒痒,只觉再与这泼皮多呆一刻,自己保不准要杀了他

    这边郑长春见林兰真的恼了,腾一下站起来,面上的嬉皮笑脸不见了,竟是严肃之极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真真比太阳在夜间升起来的稀奇林兰正要扑过去与他拼命,见他面上严肃萧索,竟忘记了动手,直直望着他。

    “你也莫恼我这泼皮性子你还不知何曾为难过哪家女子,单单是你,我只是想每天看见你,听听你的声儿,得你说几句话罢了哪怕是骂我,我都甘之如饴,我对你的心思你不知晓吗”郑长春逼上前几步,林兰迫的往后退。这样的郑长春与往日的痞里痞气不同,让她害怕。往日他虽调笑,却从不越矩,今日乍严肃起来,竟给人一种面对野兽般的危险感。

    “你我一颗心都在覆哥哥身上,不会喜欢你的,况且,我爹已经做主将我定给了何青云你,你别过来”林兰左右四顾,待得机会便逃出去。

    “覆哥哥叫的倒是真甜呵呵,别人不知那严覆如何,我还不知吗那厮平日里一副圣洁样儿,暗地里勾搭少女,他幼年便与司农寺梅园苑监段福成的四女段纤纤定亲,此事他幼年便知,既他有未婚之妻,竟还肖想与你,真真是无耻之极依我看,他才真真是那伪君子何青云那厮竟敢违背我的意思,偷着去你父亲那里求亲可笑之极看来,上次的茅坑太浅了”郑长春再向前逼近,林兰背靠在大树上,退无可退,扬着一双泪眼看他,银牙紧咬红唇,好不可怜。

    “你何青云那事是你做下的那李月嵘”林兰心里涌上寒气

    “不错那李月嵘敢暗算与你,将你推下湖,我就叫人把她带到深山里,至于那几个男人后来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还有那何青云,竟敢对你起了邪念,把他扔进茅坑算是便宜他了如今,他还敢偷着去你父亲那里提亲,想是受的教训轻了”郑长春邪笑着。

    “你,太可怕了”林兰不寒而栗

    “我可怕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郑长春今日真真要气疯了因那日姑姑郑娟娟得自己报信,偷跑出来找林爱峰,回去后姑姑昏睡两天都不醒,醒来就被祖父禁了足,连带通风报信的他都给迁怒了,祖父责他这几日闭门思过郑长春何许人也,怎能耐得住寂寞,况几天见不到他的兰儿,便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午时,趁祖父和父亲不备,偷偷跑了出来,正在树上假寐,便见林兰与严覆一前一后到了塘边。眼见林兰与严覆双双跌进塘里,姿势暧昧不清,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正待下去教训严覆时,林兰竟先冲着里面密林去了,他不放心,急急地追上来待得林兰亲口承认喜欢严覆,更是气得他理智全无既然她不爱他,那就索性让她恨个够好了。遂一时猪油蒙了心,上前紧紧拥住林兰,不管不顾地低下头去,亲吻那日思夜想的香唇

    林兰哪有郑长春力气大,挣脱不开,便苦苦哀求。郑长春此时头脑昏昏,眼里只有那芳唇,哪儿听得佳人哀求郑长春将将贴上那唇儿,便被钝物击在头上,郑长春吃痛,抬手向脑后一摸,全是血再回头去看,是严覆那混蛋手里还握着凶器一根烂木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郑长春整日习武,搁在平时哪里会遭人暗算,只今日光惦记着亲吻爱人,头脑俱不清楚,才被个书生得了手郑长春怒不可遏,回头与严覆打在一处,竟忘了平生所学,只用身体去撞,两人一时滚在地上,拳打脚踢,好不热闹

    再说那严覆,见林兰匆匆奔进密林,心内五味杂陈那段纤纤确是个好的,只是再好也不是他想要的自十岁那年被林兰救起,他的心里就存了这个温婉良善的女子。想他活到十八岁,从没机会为自己做主,也是憋屈至极若连爱的女子都不能争取,活得还有个什么劲儿也罢,就为自己的终身幸福拼上一拼,哪怕粉身碎骨想到这里,严覆匆匆爬上岸,直追林兰去了刚转过弯,就听见林兰说到:我一颗心都在覆哥哥身上,不会喜欢你的我一颗心都在覆哥哥心上这句话叫严覆喜得发狂兰儿她心里装着自己呢正要上前,就见郑长春兽性大发,欲对兰儿无礼,严覆慌的胡乱捡一根烂树枝,狠狠砸在郑长春头上

    林兰唬的叫声叫出来两人打得眼红,怎么也拉不开。正急的跳脚,旁边林子里钻出两个人,林兰定睛一看,竟是母亲和严师父

    徐贤和严师父见到林中有人亦是一惊,待看到打作一团的两人更是惊奇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住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严师父气急,忙忙地拉开两人,两人面上都见了红,满面乌青

    “你们这是作甚同门师兄弟自相残杀吗兰儿怎的也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师父见两人狼狈的样子气坏了。

    “父亲息怒,儿子与郑师弟只是闹着玩的。但儿子有一事相求,求父亲成全”严覆抹抹嘴角的血,笑着向父亲施礼。郑长春暗道不好

    果然,严覆腾地跪在地上。

    “父亲,儿子求您退了段家的亲事,实在是儿子有了心上人,若强娶了段纤纤,只怕也不能全心全意对她,岂不是成了一对怨偶况”严覆还未说完,就被父亲打断。

    “胡闹你知道你说的什么吗你与段纤纤幼年定亲,前日你岳丈段大人差人来送庚帖,待与你合过,便要下聘成亲了,你这时候闹得哪门子事儿”严师父恼羞成怒,恨铁不成钢郑长春却长舒一口气。

    “父亲儿子一生只要一人,便是兰儿生死不论,只要能和兰儿在一起,儿子死也无憾求父亲成全”严覆连连磕头,额上血迹斑斑。林兰见此,心里针刺一般地疼,也上前挨着严覆跪下去

    “求母亲成全女儿与覆哥哥心意相通,若不能在一起,恐一生不会快乐,母亲,女儿非覆哥哥不嫁不然,死不瞑目”林兰如严覆一般,一会儿,额上便也血迹斑斑。

    这可叫徐贤与严师父震惊了两人对视一眼,皆道:孽缘啊

    想他们二人年轻时相爱,最后却被人横插一手,不得已分开,如今已有整整十七年了想当年,徐贤是上柱国公徐缓长子现任定北大将军的徐文静的长女;十七年前在燕京是数一数二的才女,为世家子弟所追捧。而严正明,乃是护国公严于枚的长孙,更是燕京四大公子之首,才情容貌自不必说。两人于端阳节斗花草相识,后互为才情所折服,双双坠入爱河。哪想徐贤自幼便与卢原杨氏长孙杨毅定亲,端阳节后不久便被父亲绑进花轿抬进杨家;而严正明亦被家族看做联姻的首选,娶了赵郡刘氏时任太师的刘显次女刘文秀。两人从此殊途,便心内再互相惦念,又能如何

    后来,徐贤被杨毅的妾室所害,在怀着身孕时被灌了迷药,扔在男仆的炕上,杨毅正好路过,怒不可遏,将徐贤暗中发卖给北方过路的毛皮商人,便是林爱红,对外谎称徐贤暴病而亡,本来徐家就最看重名节,且徐杨两家姻亲已定,自不会在意一个女儿的生死,是以只象征性地问过徐贤后事便罢了因此,徐贤在这十六年间从未想过回徐家,与林爱红更是面上夫妻,对林爱红从未有过好颜色,只苦苦思念着远方的他谁想,严正明偷偷关注着徐贤,明察暗访,终于被他得知徐贤并未死,他欣喜若狂,再三追踪,终于在大燕国北方蛮夷之地找到宁县山坳里的徐贤奈何,徐贤此时已为人母;且他也有妻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重返燕京去。几年后,刘文秀病逝,他抛去显赫的地位和优越的生活,带着他与刘文秀的独子,来到宁县,筑成花斋,教书育人,只为守在她的身边哪怕见不到,只知道她好好活着就是好的。

    哪曾想,他们上一辈的缘分竟延续到下一代望着眼前不住磕头的一对璧人,实在狠不下心去拆散他们之间已经是悲剧了,难道还要让这悲剧发生在他们的儿女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