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不愿(1/1)
作者:周知知啊
    “我无才又无德,脾性也不是很正派,不适合宫里的养得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森严的娇娇娥。”

    嘉庆帝打趣“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蛮中肯的。”

    全琮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嘉庆帝目光一转,落在了谢怡蕴身上“那你就是说你的妻子不谨言不慎行,举止不森严,却能胜过皇家的女儿?”

    嘉庆帝脸上虽然挂着和煦的笑容,可刀刃却往谢怡蕴处引来了,比刚才独自面对全琮还令他分身些,无赖地说道“我现在的妻子是被我好说歹说骗来的,被我装出来的那副正人君子模样欺骗了,皇家的女儿当然不能上当受骗。”

    “你什么德行,我看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老太后突然发话了,雍容的面容虽然布满了褶皱,但有股岁月雕刻的味道,这种风味有且只有在皇宫大院度过无尽岁月,仍旧有话语权的人上看到,“我这双老眼虽然蒙昧了,可还没有花。”

    “太后娘娘您睿智,自然是无人能及的。”全琮见好,让了一步,这老妖怪还是防着点好。

    老太后握住静姝的柔胰,在她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几下“你很好,不然我一向疼爱的丫头也不会看上你。”

    此语一落,在座的都一清二楚了,老太后是想借着生辰的时机,把静姝公主嫁进宣德侯府。

    虽然乍听之下有些诧异,可也没有什么称奇的,静姝心悦全琮,不说人尽皆知,可是不是什么秘闻,上次全琮大婚,娶的人竟是一位京城里没有名号的,这才是真正的吃惊。

    遂意,众位都向全琮和谢怡蕴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看了过来,老太后要赐福,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没有明了,静姝以什么身份进入宣德侯府。

    唐则安朝谢怡蕴担忧地看了看,如果是几个月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静姝姐姐身边,全二哥哥铁定是脑子疯掉了,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没甚长处的女子,现在唐则安一点也不希望谢怡蕴的生活受到波及,而且静姝姐姐也不会幸福。

    全琮整个人,整颗心都偏在了谢怡蕴身上,静姝将一颗心偏在全琮身上,注定是悲剧。

    全琮望着老太后,一字一句,没有回避她的压力,平稳道“太后娘娘,我们宣德家有一个家训,宣德家的男子只娶一个女人,我的父亲在母亲死后不再续弦,我的哥哥多年来只守着我大嫂一个,宣德家不能在我这里怀了规矩。”

    “规矩嘛,不过是人定的。”老太后不在意地摇摇头,用的是过来人那种过尽千帆的语气,这些年轻人才多大年纪,看待事物还是生硬了一些。

    这时,一个干净生脆的声音从下方响起,谢怡蕴在老太后露出那抹略带嘲弄的微笑时,开口道“娘娘,能否允许臣女说句话?”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是你说话的场合吗?”说起来,还是眼前这女子坏了她家丫头的幸福,犯不着给谢怡蕴好脸色看。

    谢怡蕴迎着一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高贵的脸,根本不在意,纳了个福后,静静道“娘娘,您说的是我家的事,难道我还不能说话吗?”

    “伶牙俐齿,伶牙俐齿!”老太后连说了两声,她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大逆不道的人了。

    也是,她作为皇家辈分最高的人,年龄也在那儿,可不是谁都尊着,敬着,有脾气也不敢在她跟前撒,当然,静姝除外,老太后想静姝撒,静姝还持着老陈庄重,不愿意撒。

    谢怡蕴一张倔强的脸对着老太后,仿佛她不说“诺”,她就不低头。

    老太后这时还感觉到奇怪了,来了兴致,皇宫大院或者簪缨大族养出来的女儿绝对会审时度势,不会的也会夹着尾巴做人随波逐流,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女子一样把个性流露得这么明显,有时候她想静姝也做做小女儿姿态,撒撒娇,可她怎么也听不进去。

    全琮选人也不是胡乱选的,谢怡蕴身上有一股他们都不熟悉但很向往的生命力,那是真正的世间养育出来的品格,老太后笑了“我让你说,你又能说出什么?”

    谢怡蕴沉了沉眉,铿锵道“我不愿。”

    老太后嗤笑“你不愿,你不愿什么呢?”

    “我不愿旁人来分享我的丈夫。”

    太后脸上的笑容更冷了“你不愿就能如愿了吗,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

    “作为一个妻子,我希望自己的丈夫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那又是错了吗?”谢怡蕴回以更加冷淡的语气。

    老太后登时就愣在原地,安抚静姝的那只手都忘了拍了,终于,她说了那个小少爷曾经对谢怡蕴说过的话“妒妇,妒妇!”

    谢怡蕴不置可否,在说辞上却耍了个奸“太后娘娘,您在宫里生活这么久了,想必是能明白我的心情的,这完全是出于对一个人的喜爱。”

    “你是说圣上和哀家的丈夫德行不捡,不能始终如一?”老太后讽刺地笑笑,虽然声色严厉,但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点畅快,大庭广众下说出她对皇家男人的控诉,而言官们却弹劾不到她头上,“圣上是国之一主,难道守着一个不生孩子的女人,弃天下苍生于何顾?”

    老太后终其一生都未曾生育,所以对小孩子有天然的欢喜和厌恶,静姝算是真真切切她养大的第一个孩子。

    谢怡蕴虽然不认可老太后的话,但在这个朝代,那就是天道,也不得不顺其道而行之,上前纳福道“娘娘,您说了,圣上是天子,重任在身,自然是不能和寻常人相比的,全琮只是一个寻常人,他和圣上不一样。”她也和后宫的这些女子不一样。

    其实即便是做了经天纬地的大事,负了一个女子,便是负了一个女子,不能相抵。

    全琮如果三妻四妾,他就是皇帝谢怡蕴也不嫁。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选择,这个时代的女子当然可以选择别的,但她不行“娘娘,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您不能为了您爱的孩子,就拆掉别人的婚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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