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幽怀谁共语?(1/1)
作者:归帆斜阳里
    远离大营的一个小山头,张起默默凝视着那张,刻骨铭心的清丽容颜,不可置信又心如刀割。真的是她吗?还认得我吗?就在他思绪万千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想干什么?无耻!”

    第一次被一个女孩,骂作无耻,张起却没有发怒,而是温柔开口:“沫沫,别误会,我只是帮你疗伤。”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丹药瓶作证。马沫沫听了一阵紧张,这人肯定趁机下毒,想要挟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把盖在身上的衣袍掷给那个臭小子。

    在宗门中,因马沫沫绝世的容颜,并未受到所修功法影响,加上老祖血脉后人的身份,让很多弟子打她的主意。但她冰冷的性格,出众的资质,孤僻的个性,强烈的防备心理,使她在宗门中很不合群,象个异数。

    马沫沫运转灵力,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受伤并不重,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反倒让她一愣,很是不解。这小子想干嘛?还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就在她紧张时,张起长舒了一口气,歉然开口道:“沫沫,你没事就好,刚才真不知是你,下手有点重。”他依然沉浸在回忆中,无意识地,想让那种感觉保持下去。

    “我不认识你,少耍心机,想干嘛,直说。”马沫沫的话,让张起的梦,瞬间破灭,“你仔细看看,我是张起啊!”他仍不死心,有些激动叫道。在马沫沫的眼中,那张脸,看似平凡,却又蕴含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双眼凝视她,象要把她的心融化。看着看着,那张脸乎远乎近,仿佛要和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重叠,但记忆深处的东西,抓不住,掀不开,让她有一种,想投入那少年怀抱痛哭的冲动。

    从如梦似幻感觉中蓦然惊醒,马沫沫不由怒呵:“你对我用了什么妖法?想查探什么?打不过你,我断脉自尽!”希望最终破灭,张起说不出的哀伤,“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有那种巧合呢。”他在心中暗叹,不由低声开口:“我认错人了,但还是要感谢你,勾起了我美好的回忆,你,走吧。”

    遇到一个修练走火入魔的,小疯子,小怪物,这是马沫沫的结论。既倒霉又幸运,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走得很小心,但没走多远,就听到山头上,传来那少年伤感,忧郁的呤唱。从未听到过的曲调,从未听过的歌词,却如春寒料峭时的细雨,散落在心中: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寒风中,那个少年坐在山头,仰望夜空,孤独无助,迷茫中带有一种深深的伤痛,今昔何昔,此世何世。马沫沫不知是怎么样,带着泪走回去,默默坐在那少年身旁,安静地听他反复呤唱,仿佛愿意听到,地老天荒。那个少年,对坐在身旁的自已,觉得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当年她最不喜欢我唱这首歌,为何今晚你听得如此痴迷?”“我没听过。”“你愿听她的故事吗?”“嗯。”“我曾生活在,一个如天堂般的地方,我遇到了她-----那一段真挚的感情,我却没有珍惜,我是不是很傻,很自私。”“结果呢?”“没有结果。”“我叫马沫沫。”“张起,你可以叫我起哥。”“乱说,你该叫我沫沫姐。”伤感渐渐淡去,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在两人心中升起。

    一缕朝阳在地平线出现时,两人默然无言。虽然没有问彼此的情况,但都明白,此生,无缘,幽怀谁共语?如果爱,还是伤害。“沫沫,别闹啦,回家吧。”张起率先站起来,故作轻松道。“再见不如怀念,我会记住你的,傻弟弟!”俏皮的笑脸消失在天际间,只是张起不知道,两行清泪,洒落在晨风中。

    王朝大军,怒了!王朝练气士,怒了!暖暖的冬日照耀的,却是雪白血红。对固原城的总攻提前开始了,而且有许多练气士冲入城中,直捣叛匪总坛,修不扰凡的铁律,此时仿佛失去了束缚力。张起陪着怒气冲天的夏烨,来到城下,夏烨的脖子上缠着绷带,提着一把大刀,只等城门打开,就跃马而入。“大哥,我们只是做生意的,没必要这么拼命吧。”张起劝解道,夏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了挥大刀,想吼却吼不出来,张起赶紧作了个了解的手式,安扶他情绪,理解、理解,差点被人抹了脖子,能不发狂吗?想到此处,内心喟然一叹,昨晚,也许只是一场梦,情已逝,恨已消,路人依然是路人。

    不到一个时辰,固原城头,已经插上了王朝的大旗。城门打开吊桥放下的瞬间,早已按奈不住的夏烨,拍马杀入。城中的激战仍没有停息,逐街逐巷地撕杀,很多地方还有灵气激荡,符录爆裂,那是练气士之间在对决。叛匪中隐藏的练气士,都身着黑袍,出手戾气十足,所用法器大都是白骨制成,阴森中带有慑魂之力,王朝的练气士往往要两人,才能压制。

    数量上的优势,加上威力强大的符录,精妙的法器,王朝练气士一直掌握主动。当最后一个黑袍练气士被斩杀后,固原城大局已定,幸好王朝练气士,还保持着理智,没有对凡人展开屠戮,而是悄然离去,残局,留给大军收拾。

    夏烨大刀翻飞,在他的身后,留下了无数的头颅,残肢,鲜血流淌。张起没有动手,也没有阻止,只是帮他挡冷箭。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他的大哥虽然有些偏激,但至少是热血男儿,伏仇百人,流血成河,谓偿不可!

    张起最担心的,还是马沫沫仍留在城中,如果遇到,不知如何面对。练气士之间的撕杀,他一直都在留意,好在没有发现马沫沫的气息和行踪,在他暗舒一口气时,夏烨却鬼火冒,到处搜寻那个仇人。张起觉得过意不去,劝解道:“大哥,别找了,那个面具人不在。”夏烨听了狐疑地盯着他,好象想问:“你怎知昨晚的刺客,戴着面具。”张起心中一惊,差点说漏嘴了,幸好大哥不能说话,不然问起来,没完没了,赶紧岔开话题:“你三叔要进城了,快去迎接,顺便表表功,催他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