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落魄长安遇公孙(1/2)
作者:戴珎
    北方的初春,寒意料峭,少女随着众人徙步向南,广袤的天地间,渐渐有了柳枝条间嫩嫩的细芽,有了湖面上出来尝春的早鸭,大地复苏,离人归家。

    待到一座繁华的城池跃然眼前,少女的双眸喜极而泣,握着玉颈系着的玉玲珑鞶头,心中满是希翼:“娘,女儿终于踏上大汉的土地,我很快就要找到舅舅了。”

    长安的繁华,街巷间攒动的人头,小贩和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让少女懵懂的初心起了兴致,一会儿走到卖首饰的小摊前,拿起这个看看,取了这个瞧瞧.

    猛然间,一个水仙模样的步摇缀着几缕璎珞的吸引了目光,轻手捏起,水仙花在眼前轻摆起来,仔细端详,满心喜欢,嘴中不由嘟囔着:“中原的玩意儿果真做的精致。”

    小摊老板见面前的姑娘,虽说面容精致,奈何浑身像叫花子一样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一种酸臭,不禁眼中卸除鄙夷:“你要不要买”

    “我没有银子。”少女难为情的放下首饰。

    “走走走,没有银子看什么看,你这一身酸臭,会吓跑其他的客人的。”

    少女讪讪的放下步摇,离开了摊位,走了两步,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步摇两眼,腹中的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纵然自己从大漠走到中原,极度缩减自己的用度,可是从右屠耆王王庭中带出来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找不到舅舅,自己只能饿肚子了。

    少女垫垫自己袖中的钱袋,盘算着,无论如何,也应该先找个旅店住下,将自己梳洗打扮一番。

    娘亲曾告诉自己,公孙家曾满门朱紫,后因朝代更替,改本从商,几代耕耘,家境殷实,商铺生意遍布全国。

    娘亲记得,小时候不论是舅舅还是娘亲,都过着丰衣足食,绮罗锦缎的生活,祖父对家中的家风要求也是极为严格,不仅要求他们博览群书,而且对家中,无论上下,甚至是丫鬟的着装都有非常严格的规矩,方显大家生意的大气恢弘,信用诚信之本。

    从长安的南城墙走到北城墙,从西门踱步至东门,所有的客栈旅馆不是满客就是价格颇高住不起,还有些客栈门前的小二,见到少女一身乞丐般的打扮,直接拿出两个包子打发她走。

    眼看日落城头,少女一声嗟叹,坐在城中一座古钟的的石阶上,看着小摊贩们收拾物品,“怕是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少女从怀中掏出两个冰冷的烤饼,掰了一块,默默送入嘴中,看着西边坠落的红日,想起了草原上姑娘们脸蛋上的红晕,异乡暮色,无所依靠,丝丝寒意和笼罩着自己,不由想起了娘亲。

    娘亲常说,大汉的姑娘都是肤如凝脂,谦和有礼,所以总不让自己和其他匈奴姑娘一样,在外露面,还为自己起了一个中原姑娘的名字公孙小婵。

    想着想着,眼眸中泛起湿润,脚边传来几声哼叫,低头一看,是团洁白如雪的小白球,正蹲在自己脚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手中的烤饼。

    公孙小婵被这无辜可人的眼神望着,心头一暖,伸手抱起小白球,端在怀中,捋着它毛茸茸的软毛,“你是谁家狗儿,长得如此可爱,看你毛发这般洁白,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

    小白球没有理会公孙小婵的自言自语,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公孙小婵手指尖落下的饼渣。

    “你一定饿坏了吧,分你一半。”公孙小婵将手中的饼掰成两半,喂给了小白球。

    小白球几口咽下,歪着脑袋,又贪婪的望着公孙小婵。

    公孙小婵被这双可怜兮兮要人命的眼神彻底征服了,又将手中的饼掰成一半,喂给了小白球。

    小白球终究不再要饼吃,而是蜷缩在公孙小婵的怀中,哼唧着几声低沉的呓吠,沉沉睡去。

    公孙小婵凝望着远处的广厦宫阙延展在夜空中的,遥想儿时自己的童年也是在王庭的安逸舒适中度过,可自从娘亲病逝,就再也无人为自己遮风避雨。

    公孙小婵看着看着,不由一个哈欠上来,抱着小白球走进钟楼的角落里,倚靠着青砖,眼皮越发的沉起来,长安的第一个夜晚,悄然来临。

    “公子公子找到了”朦胧中,一阵杳碎的脚步声。

    待公孙小婵睁开双眸,一束束刺眼的光照流淌在眼前,几个蓝衣粗布的壮汉,满脸狰狞的看着自己。

    “小贼,偷东西偷到公孙老爷头上,真是不要命了。”一个嘴边带痣的家丁,用力用手中的木杵顿地。

    公孙小婵恐慌的看着眼前的壮汉,不由抱起小白球,向角落里缩着身子,“我没偷东西。”

    “哼,人赃俱获,你还狡辩,带走。”几个壮汉不由公孙小婵多说一个字,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公孙小婵被装在一个黑布麻袋中,扔上马背,几经颠簸,被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上。

    待眼前的黑布被取掉,方觉自己被关在一家堆放杂物的黑屋子内,刚要喊出话来,一团散发着恶臭的粗布塞进自己嘴中,手和脚都被拇指粗的麻绳捆绑着,动弹不得。

    “小小年纪,竟学些偷鸡摸狗的手段,真是可惜了一张漂亮脸蛋。”眼前一个年纪稍大,发丝全白的老者正抱着小白球端坐在一条长木板凳上。

    公孙小婵试图辩解,无奈嘴被堵的严实,只得从喉咙处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吱~”柴门的厚重的门板推开,公孙小婵顺着地面看去,一双男子的黑靴踱步而入,青色的衣衫垂于足间,再往上看去,少年身姿健硕,玉面书生一般的干净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染尘世的浅笑,乌发的发冠上系着一条玉玲珑的带子,垂于发后。

    见少年进来,众人显得拘谨起来,老者起身而立,哈腰弯背,将小白球置入少年怀中,“少爷,贼人已经抓住,听候您的发落。”

    少年轻捋着小白球的毛发,清澈的眸子在公孙小婵身上打量着,像是打量着一件刚刚出土的玉器。

    “把她嘴中的布取出,我有话问她。”如溪水叮咚般的声音从少年的喉咙中跃出。

    壮汉取出公孙小婵嘴中的粗布,一股馊臭,连连呛了几口。

    “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家住何处”少年的声调均匀平稳,听不出是喜是悲,是怒是平。

    “我叫公孙小婵,今年17,家住”公孙小婵迟疑了一下,“无处为家。”

    “原来是公孙姑娘,看来,我们还是本家。”少年向前挪了两步,坐在长板凳上,“不过你这无处为家是什么意思”

    “就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公孙小婵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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