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不动声色，张华爱进办公室后扫视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老人的样子。方喆脸上有一点怪异没藏住，罗子文板起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罗子菲进来看见自己大姐的第一瞬间皱了皱眉。

    小小的办公室，五个人，简直像一场各怀心思的宫斗戏一样。

    有林倒是很摆的正心态，不管怎么说自个俩人就是外人，如果人家实在要问，就提提要求，事情解决了最好，不能解决有林也是尽全力尝试。方喆此时心里是苦着一张脸的，他怎么也不觉得有林能解决这次的事情，毕竟这次的事情性质不一样，而且以往那么多的咨询公司都铩羽而归。这样一想，方喆就更不看好有林了。

    有林此时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也想的和方喆差不多。不过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了之后才知道，既然接了这个业务，有林也当全力以赴。

    而且，有林对接下来该怎么做有点思路了。

    有林低下头，开始摆弄手机，张华爱笑着向有林道：“有林老师，这是我们大女儿罗子文，想必你们刚刚已经聊过，你也对我们公司目前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有林不动声色的把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刚刚罗总已经把曼妮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

    罗子菲顿时脸色有些不好起来，但是没说什么，很快也恢复了正常。

    此时方喆却突然起身：“张总，不好意思，能问一下洗手间在哪吗？”

    气氛顿时一缓，张华爱倒是没有任何异色，向门外指了一下洗手间所在，方喆道谢后就出去了，办公室门随即被关上。

    方喆当然不是真的上厕所去了，刚刚有林编辑的信息就是给他的，他就是找个借口离开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找到了张华爱的秘书。按照刚刚有林的信息，就是让他去找秘书抽烟，然后对张华爱一家子的情况摸个底。

    方喆的性格本就外向，平日里和人聊天经常让人没有察觉的就把自个一些隐私透露出来了，对人戒心不重的，没几句就能把心窝子里的话掏出来。所以说让方喆来干这事儿在合理不过了，早几十年，方喆绝对是个干地下党的好料。

    秘书倒是不意外，对于方喆找他干嘛，他倒是心里有几分数。

    方喆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顺带感叹了一声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还特意设立吸烟区，环境还不错。秘书没客气，从方喆手里接过烟，两人就开始聊上了。

    “兄弟，想问你点事儿。”

    秘书点上火，也是个老烟枪了，毕竟这个岁数，不抽烟的不会碰烟，会的都是个顶个的老烟枪。

    他倒是没想着跟方喆绕圈子，直接道：“有啥事儿，你问吧。”

    方喆知道秘书心里有数，嘿嘿一笑：“也没啥……就想问一下曼妮服装的上层建筑，是不是不太稳固？”

    秘书瞅了方喆一眼，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吸了口烟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吧？其实不算秘密，公司里的人大都知道一点，董事长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来的。其实这个问题是从三年前开始凸显的。三年前曼妮的董事长还是创始人罗明罗总。”

    方喆眨眨眼，有些惊讶：“前任董事长刚刚去世三年……他怎么死的？”

    “董事长和罗总之间的感情很好，简直是模范夫妻那种。三年前罗总例行去一个厂房进行检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突发脑溢血，没抢救得过来……”说着秘书看向方喆，“如果我说董事长的三个女儿，没一个有股份的，你信吗？”

    方喆愣了，看起来张华爱的这几个女儿之间争得挺厉害的，结果没有一个有股份的。

    秘书没等方喆回答，继续道：“董事长没有分配股份，就是因为她现在很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分配股份。谁都看得出，董事长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可能一直管下去。可是如果要分股份，肯定要把三个女儿都考虑到了，如果分配的时候出了问题，到时候三姐妹各自一闹，曼妮说不定就得分家。董事长最大的希望，就是三个女儿至少不要闹到那种地步！”

    方喆不解了：“她们三个不是姐妹吗？干嘛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秘书道：“这就跟当年前任董事长，曼妮的创始人罗总有关了。当初罗总定下规矩，女儿的配偶以及配偶的亲属是不能参与公司的业务的。两个姐姐呢，一直都遵守得很严格，她们各自的老公没有插手过任何曼妮女装的经营。但是董事长的助理菲菲的老公是当年她在意大利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一起学服装设计的，所以经常帮她改图。董事长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倒没什么，她的两个姐姐就不干了，对她很有意见，也觉得董事长一直在包庇她。”

    方喆瞬间有点蒙了。听起来罗子菲的老公并没有参与经营啊，帮忙设计……总的来说属于模棱两可的吧。不过要是按照家族企业内部的规定严格来算的话，这有点打擦边球的嫌疑，也容易开先例……

    总之这件事情确实不好评判，其他两个女儿因此心生不满也是情有可原，难怪刚刚罗子文逮着自己两人一顿控诉罗子菲。

    “所以说你们前任董事长走了，现任董事长把控着股份，三个女儿都闹着要股份，现任董事长纠结于不知道该怎么分配……情况就是这样吧？”方喆说着嘟囔了一句，“怎么听起来像是电视剧……”

    秘书抽完最后一口，瞥了他一眼：“我干董事长秘书12年了，除了董事长她们，应该没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了。”

    言下之意，你怀疑个什么劲。

    客套两句之后方喆开始给有林发信息，告知他刚刚自己得知的一切。

    有林偶尔看两眼手机，主要还是目视着向自己介绍曼妮女装的三人，不时插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终于，有林收起了手机，对于这件事情，也终于有点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