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变得微妙，他们二人暗自有着心事，都默默地不说话。

    直到助理秘书把饭菜端进来，他们才平复了心情，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穆婉婉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早点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氛围不知道杀死多少脑细胞。太煎熬了，没想到发现他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后，她反倒不能轻易地在他面前说起自己和宋致远的事情了。

    婉婉觉得自己很自私，她将大家都摆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没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许她会和萧敬棠正常发展成为男女朋友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等她醒悟时，会不会更加纠结？无论哪样，都很艰难。她沉声说：“谢谢你，敬棠哥。”

    谢谢他的宽容，谢谢他的不逼迫，她觉得无地自容。但经过这件事，两人好像都向后退了一步。

    婉婉觉得既然说开了，有的话就不妨直说了，她有些不自然地交叉着双手，眼神有些飘移，“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犹豫要不要问你，是宋致远的事情……”

    萧敬棠对她的问题毫不避讳，但她在说了那件事情之后提起这个，令他不由得蹙起眉：“也没准备把宋致远怎么样，的公司传来基金公司的一些问题，我便借此对宋致远施压，让他晕头转向，没空骚扰你而已。”

    婉婉听他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敬棠哥，我想，我是最没有立场评论这个事情的人，我知道这个事情后，我心里感到快慰，在我最混乱的时候，绊住了宋致远，让我可以缓过来。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对你的工作产生任何的影响，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我用这种方式去对付人。”

    萧敬棠沉下脸，冷哼一声：“这种方式是什么方式？是见不得人的招数？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用人不查造成的问题，我治理自己下属公司还需要理由吗？”

    婉婉慌忙地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是我说的不对。我只是不希望私人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决断。”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虑。”他口气不善。

    穆婉婉觉得自己问他这个事情本来就很尴尬，至少她是不应该去质疑他的处理方法。

    “是我不对，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应该说这些话。”

    他没好气地截断她的话，“你知道就好。不管你是否认同，这就是我的作风。打击对手和治理下属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婉婉对着他凌厉的眼神，摇：“不，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眼神一黯，冷声说：“你这么想不过就是自欺欺人，我是云海的总裁，承担整个集团正常运转的责任，我有我自己的行事方法和准则。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来达成目的，如果这么小的事情就让你受不了，那你也许无法接受我这个人。”

    穆婉婉为他口气中的阴沉感到浑身不自在，她不知道是她的话引起他刻意的嘲讽，还是他也许就惯于使用手段令人屈服？穆婉婉觉得眼前的萧敬棠不是她所熟悉的他，她感到些许害怕。

    这几天里，她对萧敬棠的理解在发生改变。或许这才是原本的他，城府颇深，行事诡秘，他并不隐藏自己的性情，他有自己的做事准则，不容置喙，他不考虑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只求达到效果。婉婉不知道自己对这样的他，该持什么样的看法。

    婉婉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也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婉婉受不了这样的沉默，说道：“我出来的时候是你们这边通知过来的，我回去该怎么说？”

    果然说到工作，萧敬棠立刻恢复了神色：“就说云海同意合作，但是对合作条件不满意。我们不出资，只出运营管理，占比10％。”

    穆婉婉问：“你确定我这么说？这是你想好的？”

    “确定。”

    这跟谢明晖的底线相距甚远呢：“那好吧。谢总估计会怄死，等那么久，等来这么苛刻的条件。”

    “那是他的事。”

    穆婉婉说道：“今天开会的时候谢总安排我们接洽奇峰集团，然后你白特助就叫我过来了。他们应该以为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才如此及时地给了反馈。”

    萧敬棠连想都不想说：“由着他们猜，这些障眼法太低级，我没空陪他们玩。”

    她咽下口中的饭，看了他一眼：“我准备要开始好好了解我毛司的状况，了解谢总的目的，把自己从这个漩涡中拉出来。”

    还以为她只是接受了现状，没想到她这么快已经有了腹案，“你倒挺有斗志。”

    穆婉婉想到接下来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必须拿出精力来做准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虽然不想跟他们正面冲突，但是我也不想傻兮兮地被人利用。”

    “要我帮忙吗？”

    她摇：“暂时不需要，你就按你的计划走就行了，千万不要顾忌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动作前提前几分钟给我个消息，我好找个应对办法。”

    萧敬棠微微挑眉：“好。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方向，你们集团现在是两派势力，而且几个月内应该会有上层的变动。你参考一下。”

    她能理解很多集团都有不同程度的权利分配，不过她应该属于屁民一类吧？她问道：“这个有什么关系吗？这种斗争都是领导层面的，就像你说的，我们小小一个成员企业部门，都不够格参与吧？”

    “再不够格也会选边站的，即使是炮灰也有它的作用。”

    穆婉婉现在还想不出她们的项目甚至她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好。我努力消化一下这种高层次的问题。”

    她放下碗筷，心里暗暗想着，这几天他带给她的信息量太大，让她几乎负荷不了，可是她却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几乎不值一提。今天的他与以往不同，她不知道这样的他，她能否再接近。

    萧敬棠像是赌气，完全不想遮掩自己的言语行为。婉婉从来不曾这样留心他的举动，他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过多的展露他在工作中的那一面。这样的坦白，穆婉婉却无所适从，也许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