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赋歌黄泉阙问天(1/1)
作者:引号
    黑无常看二人都已准备妥当,他将身后的铁链递到朱墨面前:“朱公子,你可要抓紧了,要是有个万一我还真帮不了你了。”黑无常将一对镣铐递了过来。朱墨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抓住了黑无常的铁链将镣铐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在其接触铁链的一霎,朱墨凭空消失了,任帅眨了眨眼睛,确认朱墨真的是不翼而飞了,并非自己眼花。只可惜,任帅只注意朱墨消失的情况却没注意那一对镣铐。

    白无常并没向任帅解释什么,仅仅递过身后的银链:“来,抓住。”这次好像黑白无常性子反过来了,黑无常交待了一大堆,白无常倒是干净利索。

    任帅轻轻抓住了白无常的银链,忽然间眼前一片黑暗,一瞬间自己置身于一处古怪的空间中,这空间貌似电视节目中的外太空,周围有些星星一闪一闪的,偶尔会有一两颗流星划过。

    一阵因疼痛引起的呻吟声从身后传入任帅耳中,任帅好奇的转身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身后延绵数百米,一个个半透明的人被一条银色的锁链栓在一起,任帅顺着锁链慢慢向近处看,待看到自己的手时也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也变得半透明了,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被锁链拴着,而自己不过是抓着的。

    “呦喝”临近的一位女孩看见任帅居然没有被锁感到讶异:“你什么来头啊?无常鬼居然不敢锁你?”

    任帅想了想这其中的原因,恐怕是朱家的面子大,自己搭了个顺风车而已,浅浅苦笑一声:“他们是给朱家的面子。”

    “难怪了。”任帅的话说出来却让女孩产生了误解,这女孩满以为任帅是朱家的那一位公子哥,于是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朱家的人,看来你们朱家的势力越来越嚣张了,连无常鬼都要给面子啊。”

    任帅听得出来,这女孩话中有刺,显然对朱家不感冒,虽然人家误解了自己是朱家的人,不过任帅却没打算反驳,一则,他和此人素不相识没必要解释的清清楚楚,二来,被锁着的感觉肯定不好,解释清楚了搞不好自己反而要被锁起来,还是赶紧换个话题的好:“这些人为什么喊叫啊?”

    “嘿嘿,还能为啥,修为不够让星星砸着了呗。”女孩甩了甩披肩的长发。(PS:女鬼一般都是长发吧…………)

    “猩猩?”任帅忍着不去看面前女子那张煞白煞白的脸,心里却是一怔,怎么黑白无常还管理着动物园的事物吗?就在任帅想追问个究竟时,不远处另一个灵魂大喊了一声。

    “诸位小心了,又飞来一颗。”

    任帅顺着众人厌恶的目光看到了远处一颗巨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巴,横冲直撞的飞了过来,“你妹啊,原来星星!”。在陨石临近时,众多修者挥出一道道技能,或雷电或火焰击向彗星。

    “咣!!!!!!”随着一声声巨响,巨大的陨石被震碎成一枚枚碎片,在众修者头顶及脚下呼啸而过。大多数碎片均被躲了过去,可是总有几块大家伙不那么老实,还是砸在几个倒霉蛋身上,有几位伤势较重的已经头破血流了。

    就在其他人想嘲笑这些倒霉蛋时,忽然一声惊讶的呼喊惊醒了所有人:“快看,那是什么?”顺着这人的指引,只见不远处一个硕大无比的彗星冲了过来,这体积超过刚才那块何止百倍。

    黑白无常操纵锁魂链穿越的这种空间其实就是界与界之间的那道隔膜,这隔膜也是源自无极,从开天辟地就存在着。自无极诞生之日起,就有众多物质的魂体消失在无极中,物质魄体所剩下的残骸久而久之就堆积成了陨石,仅仅是阳间进入阴间的隔膜就可以容纳数以亿计的残骸,可想而知在更大的隔膜中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其实这种陨石也不是黑白无常故意为之,实在是事实如此,因此所有轮回的修者也都有一种共识,在这无极夹缝中,任何恩恩怨怨都不存在,只要有危险必然群起而攻之,合众人之力维持各自渺小的生命。

    当然也有一些小规则在里面,锁魂链在靠近无常那一端较为安全,毕竟无常修为要高一些,又有很多保命的器具,毕竟无常鬼被砸一下也受不了;相反越向后承受锁魂链的重量越大,躲避陨石碎片的几率越小,因此稍有实力的家族在转世时都会向无常行贿,使得自家人的位置尽量靠前。

    这次飞来大彗星,众人毫无不例外的合力攻击,在众人稍微愣了一下后,又同时发力,一道道法术技能击向彗星,不过这次就不想上次那么干净利索,经过众人十数次攻击后,彗星仅仅被磕掉了些许残渣而已,虽然有些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但仍然撞向队伍后面。

    看着彗星飞来的方向,众人实在没有力量再进行攻击了,队伍前面多数人在庆幸,而队伍后面的人使出全身解数拖着锁魂链向安全的地方移动,可是彗星太大了,最后面几个修者实在避无可避,看来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原地等死。

    一阵悲凉的歌声从队伍的最后端传出,那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在感慨命运的不公,她不得已接受生命的蹂躏:

    悠悠长路兮,此去苦离;

    渺渺残烛兮,影影绰绰;

    羽瓣凋零,无人感触,心凄凄;

    魂落长河,成鸩饮,还无期;

    唯吾渺小,世人曾记,伤别离;

    入无极,它日悲戚,归来去……。”

    凄美的歌声引得众多修者眼眶潮红,甚至几位女修者已经泣不成声了。这歌声代表的不仅仅是即将消失的这几位,其他修者那个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前进,这次幸运的避过彗星,谁知道下次霉运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戚慢慢涌入众人心头。

    这位赋歌的女孩名叫梓玉,她本是佛陀领域中一所禅院前白檀木刻的玉兔雕塑,某日一位得道高僧挂单禅院,看到洁白的玉兔数十年如一日虔诚的守望佛祖圣像,一时有所领悟盘膝佛前提升了些许修为,作为感谢,这高僧就为玉兔超度轮回。

    作为灵物转世的梓玉出身并不好,降生在一户山野家中。梓玉的父亲是一位乡野医生,以采摘草药为村民医病为生,母亲早年曾是一位茶苑歌姬,一次出游不慎落入深谷,恰逢父亲路过得以救治性命,二人日久生情共度红烛这才有了梓玉。

    好日子没过多久,在梓玉三四岁时,父亲在一次深山采药时跌落山崖,再也没有回来。母亲独自拉扯年幼的梓玉长大,以为人缝衣刺绣生计,有一次进城置钱时,竟被当地恶少相中,强掳为奴。

    可怜的梓玉当时不过六七岁,竟被遗弃街头,因为饥饿偷了商贩一个馒头,商贩锁其劳役,岂知梓玉年幼经不起劳累不堪重负,而这龌龊的商户为一己私利竟狠心的将其卖入“虎穴”。好在梓玉年纪幼小未遭毒手,寄人篱下数年,因父亲从医自小有所领悟,时常为惨遭蹂躏的诸位姐姐医治伤痛,甚至各红院的老鸨有所疾病也找梓玉诊断,久而久之反在各个红院中小有名气。

    老鸨见梓玉乖巧又深得人心一直也未敢造次,至年芳十四时,本欲为梓玉安排“窗帘”,奈何诸院姐妹多方哀求,老鸨只得应下各位面子做了个顺水人情,让梓玉平日堂前送水闲暇医病。

    不巧在某次开盘时,竟遇见当初强抢母亲的恶少来打茶围,多番套话得知母亲为保贞洁已然悬梁,后被恶少弃尸荒野被野狗豺狼果腹尸骨不存。悲怒交加的梓玉趁恶少不备,在其酒菜中下药,阉去其子孙。恶少查明原委后贿赂官衙,使人强行锁回梓玉,一翻毒打后仍不放过奄奄一息的梓玉,又招来近百家奴欲将其强辱,梓玉为保贞洁步了母亲的后尘香消玉殒。

    白无常锁魂时,遇到了红院出身的梓玉,本欲食之然而待《劫》验之后竟对其产生了怜悯之心,想想世人不怜的梓玉竟在死后被残忍的鬼使所姑息,刚才白无常抓取灵魂时竟然也有意避开了她,阴阳两世孰是孰非?

    任帅听到这凄美的歌声牵动自己伤心往事,不自觉体内炙热滚滚,一股真气不停冲击位于上唇内唇系带与上齿龈相接处的龈交穴。浑厚的真气如翻滚的江水般一浪接一浪,几秒钟不到,这股真气冲破束缚,顺着脉络流进兑端穴,在如此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任帅居然连续开启了两个穴道。

    任帅并未在意脉络中流动的真气,他第一意识就是救人。当初修习镇龙七剑之初,第一剑招“雷龙黼黻”时也是在督脉通畅时才使将出来,而这时督脉刚刚起步,且青阳令也不在手边,也不知能否完整的使出招数。

    任帅手中虽然没有青阳令但心中有招手中自然有招,而且本身他也没有想一击打碎彗星的想法,因为他根本没觉得一招“人阶”的招式能对硕大的彗星造成什么破坏,任帅只求以“雷龙黼黻”哪奇异的招式改变锁链线路挽救些许生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