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卑微少年(1/1)
作者:帆影
    第一章:卑微的少年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灰蒙的天空,苍茫的大地,寒风,枯枝,孤独的人。

    风城作为大汉国的都城,几经战乱而屹立不倒,更是增添了几分厚重的历史感。其东南角坐落着一座府邸,古朴大气,错落有致,门前两个雄俊的白玉狮子让路过的行人啧啧称奇,但一看到大门上高高悬挂的:独孤府的牌匾,不禁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独孤府的老家主独孤无我崛起于微末,一把重剑横扫疆场,西档天云国于覆云峡战败天云大将莫然武,杀得三十万大军丢盔弃甲,北守百兽领令兽神国度不敢犯大汉半寸领土,更是武道中的王级高手。汉王亲封其:重剑王更是将汉国十大城池之一的黑原城作为其世袭封地。独孤家后人也不负众望,老爷子有一妻三子,妻子早逝,大儿子独孤傲天,生性桀骜但武道天赋极高,尽得老爷子重剑真传,家传功法《镇岳剑决》已得四层真意,修为极境武宗。二儿子独孤天行,深沉如海,巅峰武宗现在为京都风城独孤家家主,三儿子武道天赋颇低却颇有经商天赋现为黑原城独孤府家主。

    在这座高贵大气的府邸的西南角,有一破烂的小院,里面两间陈旧的小房间墙上有的地方甚至布满裂缝,在呼啸的寒风中发出吱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有倾塌的可能。一个身形瘦小,穿着一身青色发白的小棉纱,露出两截枯枝般小腿的少年正在一拳又一拳的击打面前的大树,尽管早已筋疲力尽,身形已不自主的颤抖,但那一双明亮的眼里透露出的是不屈的意志,仿佛一团火焰,在这凄冷的寒风中坚持摇曳,燃烧。一拳又一拳,那么认真,有序,没有憾天的气势吗,只有对希望和梦想的执着。

    这时,门口走进一位身着粗糙绿袖麻布衣,脸有菜色的少妇,跟少年一样瘦弱的身躯,提着一小包黑漆漆的东西。一脸疲惫好像千斤重担压在她的肩上,在看到院子中练拳的少年时,那暗淡的眼眸才充满亮光。“寒儿”少妇快步小跑到少年身旁,而少年在看到妇人后,看到母亲疲倦的脸,一把冲过去抱住母亲,脸靠在她的怀里。看到儿子大冬天早上彻骨的寒风中拼命练功,一把拉住他的小手,往屋里去,少年双手左右摇摆,示意不累,但拗不过母亲只好随她。

    在享受了儿子端来的热茶后,妇人怔怔的看着儿子,手上做出各种动作,片刻又找来纸笔写到“不要太辛苦,有娘在”,少年拿过纸笔“不累,我一定会让娘过上好日子”,一切尽在不言中,妇人又出去了只留下少年默默注视的她的身影,心里默默流着泪。

    少年紧握了握拳头回到小屋,在一床下翻出的一本《截脉龟息法》认真的看了起来。

    少年名叫独孤寒,本是风城独孤家主独孤天行的儿子,作为大家族嫡系子弟原本应该锦衣玉食,在凛冽的冬季,大早上的甚至有的纨绔子弟还在抱着侍女暖被窝呢!可是我们的主人公天没亮就开始了严酷的修行。

    原来,他只是家主一次意外醉酒的产物,当时老主母未逝世,母亲杨雪英即上文的妇人还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在次家宴上独孤天行大醉,老夫人命杨雪英送其回房,独孤天行酒后乱性就有了今天的独孤寒。开始杨雪英并未声张,但怀胎三月,小腹尽显,终究还是暴露了。大家族侍女就相当于奴隶,只不过碰到一个好主人时能够过的好点,是主人的私有财产。都没有赎身,就嫁人育子,这是大忌,当时由现任主母独孤天行正妻张红棉主持公审,本来按其想法,直接杖毙,但杨雪英深受老夫人宠爱,在老夫人的介入下才有审问一举。审问才得知是家主酒后失德所造成的,台下一片哗然。只有张红棉阴沉着脸,誓要维护家法,处死杨雪英及其腹中胎儿。老夫人当场拍案而起,怒道:“谁敢杀我独孤家的种:”老夫人与老家主伉俪情深,一起驰骋疆场,出生入死,还救过老家主的命,在独孤家,威信极高,深得人心,说一不二。直接指着身旁的独孤天行大声道:“天行,你的种,你保还是不保:”独孤天行虽城府极深,在知道是自己强上杨雪英还是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跪在台下的杨雪英。但听到老夫人的质问,赶忙起身作揖回道:“孩儿的过错就由孩儿来背,何苦为难她和孩子:”还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欲起身争论的举动,因为他心里清楚,再闹下去就把闭关父亲给惹出来了,到时候父亲还是乖乖听母亲的话,因为母亲为救父亲所挨的那一掌已让母亲时日无多,父亲闭关正是为求武道再进一步,给母亲求那一线生机,说不定又把自己臭骂一顿,甚至剥夺自己的家主之位都有可能。

    最后给了一个妾的名分于杨雪英,赐了西边一座大院名叫:紫竹亭给她。这不知引来多少下人和族中人的嫉妒,认为其飞上枝头变凤凰,尽管是个妾,但也意味着荣华富贵,进入独孤王府的上层了。

    但命运跟杨雪英开了个玩笑,也跟未出生的独孤寒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这场闹剧的三个月后,独孤家的老夫人逝世了,家主独孤无我宣布全府悼念三月,怀着对爱妻深深的愧疚和深情将其遗体放入已备好的玄冰棺中,毅然扛起冰棺,宣布闭关后转眼消失,留下满堂错愕的人们,跪在下堂的人中就有挺着大肚子的杨雪英,她及其悲痛,泪水汹涌而至,除了对老夫人溘然长逝的哀悼,还有内心的无助与恐慌。她出生于书香门第,也是大户人家,由于家道中落,辗转流落到独孤府为俾,幸得老夫人收为贴身侍女,免受许多苦难,也是由于老妇人的力保才能住自己和腹中孩儿的命,在住进紫竹亭后,老夫人也时常关照,送些补品,药材。在府中最大达依靠没有了,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有太多的血腥,她虽不聪明绝顶,但也是大家族出生,流浪为俾的生活对世事也有几分洞测,在府中毫无根基,浮萍似的她能够保全自己和孩子吗?

    果然,在悼念完老夫人,大夫人率先发难,以杨雪英心思狡诈,故意失身于家主,攀龙附凤,但念起腹中胎儿为由逐出紫竹亭,为堵住悠悠众口,将西南角的木扉楼给了她。木扉楼其实就是以前的一座柴房,后新建了一座而荒废成了现在独孤寒和其母亲的小破屋,独孤天行对此颇有微词,母亲大人刚仙逝,你就对她生前所护之人百般刁难,叫忠于独孤家的人如何看,况且自己刚掌权不久会动摇自己在那些实权人物心中的印象。况且虎毒不食子,杨雪英肚里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就算张红棉家族势力强大,有些借势而娇,蛮横无理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底线不能过,狠狠警告了张红棉一番,绝不能动自己孩子分毫才挥袖离去。

    一个寒冷的冬天,独孤寒来到了这个世界,漫天飞雪,寒风凛冽杨雪英满脸欣喜的看着手中哇哇大哭的儿子,轻轻的抚摸着它红嫩的小脸蛋:“啊,娘的好儿子,这么冷的天你来到娘的身边,就叫寒儿吧!”第二天独孤天行闻讯而来,亦是满脸欣喜,望着躺在床上是杨雪英,长叹一声:“起名字了吗?”:“老爷,起名叫寒儿:”:“好,独孤寒,好,好!”

    自此大家都以为杨雪英能够子凭母贵时,上天总爱磨灭美好的希望。别的孩子在两三时,早能爹娘叫不停,交流无碍,有点神童还能背个诗啥的。而独孤寒只会呀呀叫,这可急坏了杨雪英,后来独孤天行请来京都有名的丹师看过后丹师长叹一声道“独孤家主,令郎是天残之身,天生聋哑,本丹师无能为力,或许更高级的丹师还有希望。”独孤天行赶忙恭谢:“王丹师作为皇上御用丹师都无可奈何……哎,是这孩子命中注定.辛苦丹师了。”但是磨难远没有结束,大家族子弟六岁就要参加家族武训,习武健体,为将来武道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但小独孤寒六岁时,被发现天生经脉郁结,无法习武。这一消息爆出,独孤天行彻底失望,任其自生自灭,因为在这个武道称尊的世界,普通人都会几下拳脚功夫,不能习武,就意味着永远的弱者,永远是世界的最顶层,是废物的象征。在武道传家的独孤王府,不能习武是家族的耻辱也是自己的悲哀。

    自此独孤寒被剥夺了一切本属于他的东西,只有一个人不嫌弃他,甚至比以往用跟多的爱来关怀他,,与他风雨相依于这座破旧的柴房你,只有母亲杨雪英。

    默然回想起往事,独孤寒放下手中的《截脉龟息法》,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只有自己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自从不能习武的消息证实,那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再没来看一眼,而那个恶妇却还是不肯放过我和母亲,那些下人,小人由于内心的妒忌和莫名的痛快感加上张红棉那恶妇的有意放纵,克扣我和娘的生活费,甚至娘沦落为厨房打杂的,还是处处为难,常恶语相向。我十二岁了,母亲在知道我为天残之身没有以异样的眼光看我,苦心孤诣教我认字,为更好的交流,她尝试着理解我的每个手势和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今天我们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在知道我不能习武时,从不埋怨,只是默默地相信,鼓励

    “我的儿子,一定会打破命运的魔咒”

    想到母亲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自己刚刚所吃的小块牛肉,那一定是母亲天未亮千方百计省下来的,就迫不及待的拿给自己,她的眼神里独孤寒看懂了一句话“你小子倔,拼命练武得好好补补”想到这,独孤寒大步走到院中的那颗老青桑树下,一拳又一拳,倔强而认真。

    其实独孤寒知道自己的身体资质在武道上难有所成,但自己不笨,相反他比其他人有时甚至更聪明,他半年学会了母亲能教给他所有的字,虽然不能听不能说,但仿佛老天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他的眼睛特别明亮,像澄碧如洗的天空,深沉不失灵动,看多了有些事情在脑袋里想想也能明白,不能说,只能关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他慢慢养成了爱思考的习惯,甚至他感觉他比别人看到更远,他现在练的这种拳法,是一次偶然的路过家族演武场,独孤府的子弟正在演练独孤府基本拳法之一《撼山拳》,他被这哼哈之声,百人演武的气势震撼到了,不禁驻足半刻,看得聚精会神,但人们看到他后,一句又一句的废物,聋子,虽听不到但他看到的是不屑,嘲笑,讨厌的嘴脸,他慌不择路的跑掉了,没有听后面一片哈哈大笑。

    “这撼山拳我已学了三年,不知道算不算精通,撼山拳在一个撼字,要有撼动乾坤的意志和强壮的体魄才行,撼,动若雷霆,劲于一点,散于四面八方,一拳又一拳,要如兵器铺的铁匠打铁,锻钢一样连绵不绝,发力有序,一拳带臂,以臂连腰,以脚发力承下启上,一拳带出,势若崩山。”要是有人听到,只怕会惊呼一声:驻足半刻就能记住所有拳式,苦练三年就得出三分精髓,这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只见他一拳轰出,碗口大的树干轻轻摇晃,收拳而立,玩着轻轻摇晃的树干不禁一声叹息:“还是不行吗,经脉郁结不能引天地灵气入体,永远也踏不进武道之门,就算拳法境界高也挨不过踏入武道第一步武卫的一招之敌。自古穷文富武,我的身体因为极限练武早已诸多暗伤,没有足够的灵药和精气血食,天赋高的人也休想在武道一途走多远,更何况我一个连吃穿都成问题的废物”

    虽然前路看不到希望,但独孤寒绝不允许自己放弃,母亲的苦难不能白受,放弃是逃避的表现,活着就有希望,行动才有意义。独孤寒又开始一拳一拳的挥动起来,倔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