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物件之相思的藤(1/1)
作者:桃源中人
    自从被徐秀蝶咬了一嘴之后,汤三娃那颗孤单而又寂寞的心,就被一种叫相思的藤给死死地缠住了。

    秀蝶那次可真下了狠嘴。伤好之后,汤三娃右手臂上,被秀蝶深深地嵌上了两排整齐的牙印子。手背上面六个,手心里面六个,分布地十分均匀。

    摸着至今隐隐作痛的手心手背,汤三娃心想:“最毒不过妇人心,下嘴如此凶猛呐!”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情急之中恐怕下不了如此狠嘴。

    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汤三娃心里却是舒坦地很!他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在世上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十年,就没有被那个女人开嘴咬过一次!这一旦被咬,他原本混吃等死的心,竟然迸发出令他自己都感到惊奇的力量来。

    他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白天做多少的活,他都不感到乏累;夜晚无论怎么迟睡,他也不感到疲倦。

    真是后悔啊,怎么早不知道让女人咬一嘴呢?咬一咬,十年少呢!

    汤三娃对巡庄的事情本就热心,得秀蝶一咬之后,巡庄的积极性更是空前高涨。董耀祖安顿个啥事儿,汤三娃腿跑地更勤快了。对待巡庄队的几个小队长,他的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由原先动不动恶声恶气地呵斥,变为和声细气地说话,让小队长们均感到惊异。

    汤三娃的变化,让董耀祖和庄里人均感到很满意,由不得对汤三娃更是高看了一眼。凭着到各庄联络的借口,汤三娃到徐家庄、杨家庄和白家庄的趟数更多了。当然他去白家庄的趟数最更多。初时每次去,汤三娃还带着汤猛同行。对人公开的说法是,让汤猛跟着他多学习多观察,多熟悉情况多开阔眼界。

    其实,在汤三娃的心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偷偷地去看秀蝶。到后来,他就独自一个人去了。汤猛这小子太过机灵,若是让他窥到自己思春的心思,自己这个做光棍的老哥,怎能不难为情呢!

    汤三娃已经不止一次地在秀蝶家庄廓外面的那条巷道里转悠过。有时候他能碰着秀蝶,有时候他碰不到。若是有幸碰到的秀蝶,恰巧周围无人时,汤三娃总要腆着脸,向秀蝶说几句自己的心里话。每每秀蝶都会掩面疾步而去,从未认认真真听过一次汤三娃的说话。

    若是秀蝶出现在汤三娃的眼中,而偏偏周围有人路过时,汤三娃便会装作若不经心的样子,主动与路过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眼里没见秀蝶一般。虽然与路人说着话,其实汤三娃的心,无时无刻不搁在秀蝶身上,感受着她的脚步,倾听着她的气息。唉,什么时候,勇猛粗心加马虎的汤三娃,竟然变地女人希希细腻温柔起来了?

    独自去白家庄的时候,看着凤龙河潺潺的流水和空荡荡河沟,想着见到秀蝶的快乐感觉,汤三娃便会豁着嗓子唱一首叫《哥老去》的山歌。只听他唱道:

    “哟——,

    你貌美时哥年轻哎,哥想开口你不听嘞。

    山外有山天外天,你妈叫你高枝攀哎。

    哥有话想对你说,你大放狗操家伙。

    心慌意乱奔西口哎,流泪流汗挣不多哎。

    辛辛苦苦攒钱钱,热热火火回大山嘞。

    你家门前花照旧,俩娃见我喊大爷,

    哟,喊大爷嘞——!”

    唱着唱着,汤三娃就被河谷中回荡而来的声音,感动地不能自持。到最后,眼中时不时要充满咸咸的泪水。

    不知能有什么办法,让秀蝶成为他汤三娃的女人?

    白光棍最为明白汤三娃的心思。虽然他平时牵着那头种驴跑各庄,十天半月不着家,但汤三娃跑白家庄的趟数多,俩人难免就会打上照面。

    有次白光棍牵着种驴老远看见汤三娃,放开嗓门夸张地喊道:“哎呀呀呀,咱老小仨光棍又见面啦!你这条急着发情的公狗儿,是不是摇着尾巴四处找母狗娃来了?”

    汤三娃心知这是白光棍给他说耍话,也耍笑道:“老哥哥,都是光棍,可你这条人光棍,怎比得过你手牵的驴畜生呢!”

    白光棍不明所以,奇怪地道:“咋啦?”

    汤三娃听白光棍着了自己的话道儿,笑道:“这畜生隔三差五能当回新郎官,各庄都有丈母娘。你这条老光棍,一回新郎官未当,裆里雀儿却早成朽木茬茬了。”

    上次在白家庄白孝钦门前,汤三娃为向白光棍套话,乘白光棍不备,捏住他的老雀儿好半天没放。这小子出手重下手够黑,回去之后,白光棍裆里疼地两三天没法正常走路,耽搁了一次种驴的好事。

    一想起这事儿,白光棍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又听汤三娃揭短,白光棍骂道:“你这老叫驴下哈的坏怂!尽找你爷的命根子戳。我说的是河边的沿子,你说你爷的胡子,啥是啥嘛!你就不能捡好听的给你爷我说说!”

    汤三娃调笑道:“就你老公驴这张臭嘴,我捡好听的说,就怕都流到你那屎粪坑子里,听起来更臭了。”

    白光棍说不过,气道:“好好好,你娃现在嘴上不积德,将来生娃没*******汤三娃回敬道:“你生了个有**的娃?我没见着啊!”

    白光棍气地没法,一时想不出对活汤三娃的话来,“哼哼”便道:“娃娃,你也就嘴硬撑!有本事生个有**的娃出来?到时候我把你娃叫爷来着,咋样?”

    白光棍明知汤三娃和他一样光棍一条,拿这话是故意揭汤三娃的短来!这话可够分量,一下子就把汤三娃戳地愣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吭声。

    这头老叫驴,说话不但酸臭而且尖刻,汤三娃心里骂道。

    见汤三娃不说话了,白光棍得意地道:“咋着不说话?我看你这条公狗,但凡是瞅见个啥黑咕隆咚的洞洞,你就想操家伙去戳哩。白爷我吃过的熟面,比你娃吃过的干饭还要多,想跟我玩嘴头子?你娃还嫩呢!”

    汤三娃看着白光棍一张一合的两片嘴皮子,恨不得抢上前去给撕裂开来。啥话嘛!这不是瞅着哪里疼就捅哪里嘛!小爷我虽然没讨上老婆,可总比你这头老叫驴身板子好!再说就你那小不拉几的老雀儿,白送给哪家的老女人,恐怕人家还嫌小先短呢。我若抬出小爷我裆里的货,我保管叫你老叫驴羞死呢。你嚣张个啥么!

    汤三娃不说话是因为心里面短屈。此刻听白光棍得势不饶人,汤三娃冷笑道:“白大爷,我人是嫩,嫩有嫩的好处啊。你老人家是不嫩了,可就你裆里那货儿,即就是有个洞洞,恐怕也戳不动吧?假若是我,直接拔根毬毛吊死算了。”

    白光棍看汤三娃变了颜色,心知这愣货被自己的话拨弄地上火了。他是见识过汤三娃悍性的,自己光顾着嘴头子赢人,万一身子骨因此吃亏,那可万万不划算。

    想到这里,白光棍道:“好好好,你娃毬毛自个先吊着,我喂我的叫驴去!”说完,也不看汤三娃,牵着黑叫驴自顾自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