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活压力(1/2)
作者:打不燃的火机
    气诀是一本破旧的古朴线装书。黄石头说:元末明初时,黄家祖宗救过一名受伤道士,道士将此书赠于他。此后,代代相传。15年前,爷爷把气诀交给黄忠。作为大学生,黄忠很快读懂全文。该书没首页,不知名称,还少了一部分书页。内容是指导练武之人调整呼吸的吐纳之术。气诀指出,常练不缀,体内会出现一股气,黄忠脑补为内力,这股气,轻令习者武功大成,重令习者寿命大涨。

    吃透了气诀,黄忠归纳为9种呼吸方法,把身体摆出不同姿势,用轻重缓急的节奏呼吸,锻炼脏器。为搞懂原理,黄忠常上网查询,发现其中一种腹式呼吸法流传很广。但气诀列举的腹式呼吸法可能是原著,包括卧姿、坐姿、立姿、仰姿等,要求的呼吸节奏更加复杂。气诀指出,达到小成境界,可不理会姿势,仅需意识关注即可。

    中学时,黄忠以为气诀是修仙宝典,练的格外有劲。肺活量大了,心脏跳动强了,消化能力高了,吃的多,拉的爽,除此之外,就没厉害之处了。

    “难道气诀遗失的几章,才是关键”?多年后,搞不明白的黄忠与历代祖先一样,渐渐对吐纳术不感兴趣了。

    “咦,爷爷的包”,庞德打开一看,笑了,两把大弓,40支铁箭,“就知道是这个,二哥,打点野味如何”

    “好呀”,黄忠点头。

    除了练武、练气外,黄石头还教黄忠和庞德射箭。两人都有天赋,成年后,准头大增,九曲山的野兔、野鸡遭殃了。黄家还有一把祖上留下的大弓,很难拉开,而且保养复杂,上弦什么的,都是技术活。这两把弓箭是黄石头特意为两兄弟制作的。年轻时,他还是一个不错的铁匠。

    九曲山很大,有许多原始茂林。忙活半天,两兄弟就射中1支黄麂,今天的午饭更丰盛了。

    下午,张淑芬泡上亲自炒制的清茶,老少5人围桌而坐,这是一家人拉家常的时间。曹显、周凤至在世的时候,黄、曹两家还走动一下。现在嘛,远亲太远,近邻去世,春节期间,到也不需四处走亲串戚的拜年了。

    “10万,拿去”,没聊几句,黄永贵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往桌上一放、一推,不说话了,低头抽旱烟。

    “爹,这钱咋来的”,黄忠很吃惊,他知道家中情况。

    “小忠,让你拿就拿着,别问太多”,黄永贵一瞪。

    黄忠知道老爹的脾气,默默收下了,没有追问。晚上,黄忠辗转反侧,扰的同住一屋的庞德也睡不着了。

    “小德,你老实说,这10万是怎么来的”,黄忠很严肃,“你刚败完家中8万积蓄,爹娘还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哎,这10万是爹、娘、爷爷操劳好几天,东拼西凑的”。

    “怎么凑”,黄忠追问。

    “接到你的电话,爹把两头牛、30多只羊卖了2万多;九曲山的树木卖给了林贩子1万多;爷爷把祖传的黄花梨藏宝箱卖了4万多。年三十前后,我和爹把湖里的鱼拉上来,卖了2万,这就凑起了”,庞德含泪说了经过。

    原来,黄忠回家那天,庞德和黄永贵在忙活卖鱼。

    “藏宝箱,爷爷卖了”,黄忠知道那个祖传的箱子,雕刻精美,欲意五弧鹏寿,是黄石头的心爱之物,连那段特殊年代都保护的妥妥当当,没被打砸掉。

    “卖了,二哥,别想了。以后,我们两兄弟多挣些钱,好好报答爹娘、爷爷吧”,庞德安慰。

    黄忠就像没听到,摩挲着塑料袋,“无能啊”,他突然砸头,“以后,他们还有多少个以后啊,爷爷已96岁了,爹娘也70岁了”,黄忠流泪了,庞德沉默了。

    这晚,望着家徒四壁,黄忠很自责。黄永贵和张淑芬是一对朴实的农家老人。老两口鸳鸯蝴蝶命,只盼同年同月死。作为传统农民,黄永贵一直盼着张淑芬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天随人愿,大女儿黄依11岁时,黄永贵中年得了儿子。老两口欣喜若狂,对幼子黄忠十分溺爱,捧在手里怕摔了,什么农活都不让干,只准静读圣贤书。

    黄永贵吃苦耐劳,特别务实;张淑芬温柔贤淑,本是地北省人。50年前,地北大旱千里,为了一口饱饭,经人介绍嫁到比邻的天南省,成了黄永贵的老婆。随着年事增高,张淑芬很想念娘家人,可为节省几百元路费,一直舍不得回去探望。她娘家在地北省.朝兴市.罗秋县.正定镇.芦韦村,距天南省延凉市平定县足有500公里。

    张淑芬有三子妹,她是长女,远嫁天南省;小妹张淑芳,嫁的也很远,距芦韦村220公里的地北省城麒麟市直辖的沉兴县坤枣村。3年前,小妹张淑芳去世了,二弟张树英直奔70了。张淑芬特想回娘家看看,亲手摸一摸当年心痛她的二弟张树英。一晃,姐弟两已分别几十年了。

    黄忠摩挲着爹娘、爷爷东拼西凑的10万现金,拖累家人,对不起、自责等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二哥,我也急呀”,庞德的情绪激动了。

    弟弟一声大嗓门让黄忠冷静下来,“小德,二哥是公务员,守着一份死工资,一辈子的房奴,挣钱孝敬长辈,更多要靠你。去了雍京市,我两认真规划一下,我去找个兼职,咱们一起赚钱,别让爹娘辛苦了”。

    “二哥,放心,我不怕苦,一定挣钱”。

    “嗯”,黄忠点头,“希望你有一番作为吧”。

    “二哥,可我该做那一行挣钱呢”。

    黄忠闻言一愣,是啊,这个社会并非肯吃苦就能挣到钱的,“小德,你让二哥认真想想”。

    年初二,石饶村充满节日喜庆。可黄忠和庞德却无心欣赏,他两收拾了行李,今日就启程返回雍京市。

    “爹、娘、爷爷,我两走了”,黄忠哽咽着说,“你们都是70岁以上的老人了,少辛苦一点。最多一年,我和庞德挣了钱,就把你们接到雍京市享受晚年”。

    “是呀,爹,你可别去工地做小工呀”,庞德提醒。

    “放心去吧,给小德找个合适的工作。村里要搞旅游开发,我们家搞个农家乐,不累”,黄永贵点头。

    “放心走吧,这两把弓,带上防身”,爷爷指着提包。

    “嗯”,两兄弟不好拒绝。

    张淑芬一直把两兄弟送到村口。

    临别时,黄忠和庞德不敢回头,抹去眼泪踏上旅程。他们坐车去凤凰市乘高铁,可正值春运,一票难求,只好换坐长途汽车。初三下午,汽车抵达雍京市汽车站。

    雍京市,依山拥河临海,人口1500万。华夏的5个直辖市中,京城市最重要,沪城市最富裕,地津市最传统,山城市最年轻,最漂亮的就数雍京市了。人文风光秀丽,生态环境优美,文化开放包容,社会安定和谐,生活节奏适中。轻重工业均衡,经济发达,繁荣程度不在京城市之下。

    天气有些冷,空中有些雾霭,两者压抑着行人的心情。随着工业发展,空气污染不可避免,雾霭只是其中之一。这给800万人口的城市带来一些恶果。还有4天,春节假期才结束。但车水马龙的街上,人们似乎都没节假日喜悦,来往人群没激情。看在眼里,让本就麻木的心更加失落。

    这就是黄忠眼中的感觉!

    汽车站在雍京东城区,旅客络绎不绝。东城区是雍京的文化中心,高校集中区。包括黄忠的母校雍京大学及雍京师范大学,雍京财经大学,雍京理工大学,雍京政法大学,雍京外语大学,雍京建筑大学,雍京艺术学院。

    黄忠和庞德提着行李,乘坐18路公交车,前往黄忠的家-北城区龙湾小区5栋1601。

    公交车缓缓启动。

    窗外,徐徐离去的城市景色没让沉重心情随之而去。

    公交车到了一站。几个背着公文包,面无表情的上班族上车了。“他们也许是值班的公务员,也许是公司白领,但和我一样,都是被重复工作,微薄工资磨灭梦想的人”。八年机关工作让黄忠失去激情,梦想远去了,收入不理想,升职无指望,同事关系淡如水。他认为,绝不会有人羡慕这家事业单位,或许单位在社会上俗称“清水衙门”吧。黄忠的想法是一种典型的围城心态,城内的人想出去。

    公交车又到一站。一群少年上车,估计是参加寒假补习班的学生。这群孩子给死气沉沉的车厢增添了几分朝气。8年前,黄忠在雍京大学毕业,意气风发,22岁的他通过了公务员考试踏进了雍京市一家事业单位。要知道,雍京市门槛很高,就职不易。这些年,黄忠与曹建两地分别,无话不谈的好友慢慢疏远了。工作后,黄忠再没找到相处愉快的好友,社会不同于学校,天真无邪的时代过去了。

    “二哥,到了吗”,庞德问。他似乎感到了繁华都市隐藏着的压力,反而激起斗志,情绪正常了。

    “还有9站,我们在北城区的龙湾小区下车。现在是雍京市中区,你看,后面是望湖公园,这是大安街,旁边是财神路,雍京最繁华的街区”,黄忠介绍。

    见状,庞德欣赏起来,的确比凤凰市繁华。见三弟有了看头,黄忠靠在椅背,把眼睛闭上了。

    看着热闹的城市景象,第一次来雍京的庞德有感慨。小时候,大他9岁的二哥黄忠很疼他,关心他。因此,庞德对黄忠充满尊敬和爱戴。最愉快的是去大姑家串亲,黄永芳所在的佃围村,河流众多,大姑的孙子与他年纪相仿,下河捉鱼摸虾特别有趣。第二愉快是去舅舅张树英家串亲,舅舅所在的芦韦村靠近城镇,舅舅的孙子与他年纪相仿,令他乐不思蜀。忆起童年岁月,串亲是最惬意的。可惜,这些都过去了,他不再是小孩,必须独立面对社会压力了。

    公交车又到一站。一群采购结束的家庭主妇上车了。交谈中,黄忠听出她们对生活质量的满意。联想同是家庭主妇的妻子吕燕,黄忠深感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他不由的忆起了与吕燕相识、相知、相恋、相约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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