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莫菲的眼睛红了，嗫嚅着说道：“对不起，林老师，我是故意不跟你说的，考试也是故意考砸的。前不久，我把你跟同学的合影照给我姐看了，还跟她撒了谎，说你早就想见她，我姐听了很开心。你不知道，她好久都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荒唐事？”林德江有些愤怒了，这才明白，自己已经一步步钻进了姬莫菲的圈套。

    姬莫菲流着眼泪哀求道：“林老师，这件事是我们三人的秘密，不会传出去的，你不用当真，只要装糊涂和我姐处处就行了，有一天，她发现你不是真心的，会主动放弃，决不会纠缠你的！”

    林德江的心软了下来，再想想美丽的姬莫雅和她那些动人的诗，一切似乎都不容我拒绝：“好吧姬莫菲同学，我试试看，但愿不会给你姐带来更大的伤害！”

    姬莫菲听我这么一说，破涕为笑：“绝对不会的！谢谢你啦！”

    那天的深夜，林德江坐在宿舍书桌前台灯下，心乱如麻。说实话，林德江答应下来，并非全是因为同情，他很喜欢姬莫雅，她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可是，想到她的双腿，林德江胆怯了。我林德江是个很不安分、喜欢漂泊的人，就在最近，一位“下海”的同学约林德江南下深圳，林德江也很想去南方看看，说不定到那边能写出切合时代主题的诗歌。

    之后的每个星期，林德江都如约前去看姬莫雅一次，渐渐地，林德江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爱上她了。

    转眼到了冬天，一个周末的傍晚，天气很冷，姬莫菲悄悄带信给我，说姬莫雅让林德江马上去见她，说是有大事要跟林德江说，林德江隐约感到也许姬莫雅要和他确定些什么，林德江决定要在她开口之前，把自己打算明年春天就南下的想法告诉她，也许这段不可能的感情是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天擦黑的时候，林德江推开姬莫雅家虚掩的门，叫了声“莫雅”。

    姬莫雅在楼上喊道：“我爸妈去城里了，莫菲也去了姥姥家，他们今晚都不回来，你把门关好上来吧！”面对这样的暗示，林德江的心越发沉重起来。上了木楼，林德江发现姬莫雅的房间漆黑一片，正要找电灯开关，她却让林德江先别把灯打开。

    林德江知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等姬莫雅真的表白了，林德江也许就没了拒绝的勇气。

    “莫雅，先听我说，”林德江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到南方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我想，我想……我们是不可能了！”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林德江虽然很难过，倒也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房间里静得让人觉得不自在，窗外青溪河的流水声格外清晰。过了好半天，林德江听到姬莫雅平静地说：“我明白了，那请你把灯打开吧。”

    林德江走过去，打开灯，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起来，他抬头向姬莫雅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明亮的灯光下，姬莫雅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修长的双腿无可挑剔。

    “莫雅！你，你的腿好了？”林德江关怀地问道。

    姬莫雅平静地说：“不是好了，是本来就没有问题，我的腿一直好好的，根本没残，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真相。”

    姬莫雅在考验我？林德江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立刻觉得既后悔又愤怒，后悔的是如果自己刚才不说，就算是通过了考验，结果可能是抱得美人归，愤怒的是也许本来很美满的恋情，就被她这样疑虑重重的试探搞砸了。

    姬莫雅好像看出了林德江的心思，冷冷地说：“你听说了吗，今天上午，县委李书记和他的儿子坐的车出事了，两个人都死了。”

    林德江莫名其妙地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莫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李书记儿子看上了我，让李书记出面提亲，对我爸施加压力，我实在没办法，才装成腿残了，他们见我腿‘残’了，就再不提亲了。本来我打算等事情平息下来，偷偷地离开这个地方，可你出现了，我不想离开你，宁愿在这个木楼里一直装下去！”

    林德江再也说不出话来，跌跌撞撞地下了木楼。

    第二天，林德江就辞了职，放弃了爱情，也放弃了诗歌。

    “德江，你大哥晕倒了，快来第一人民医院。”王天河说道。

    在林德江离开不久以后，会议厅外。

    “董事长，看来今天进展得很顺利。”王天河看着今天林德江没有做出反对，兴高采烈地说道。

    “是呀，天河……”林德荣整在说着，感觉身体不适，突然间失去间意识，一头栽下去。

    “董事长，您振作呀！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呀！”王天河连忙扶助林德荣，看着手忙脚乱地助理们大声吼道

    “他怎么了！不要！不管怎样，我还没有和他好好说话呀！”提前上车方欣然看到王天河扶助着林德荣说道。

    在一片混乱中。120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呼啸着停在宏达集团楼下。

    渭城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室手术室里，林德荣正在抢救。林德江斜倚在墙边，默默地望着写着“抢救中”的灯。王天河焦躁地来回踱步着。医护人员匆匆地出来进去，但是那盏标示着整在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

    方欣然望着那盏灯，内疚地他手又一次开始颤抖，刘雨霏抓住方欣然的手，伏在耳边轻声说：“董事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欣然你放心。”

    刚才发生了什么，方欣然正愤怒地瞧着那个称作是爸爸的人。他的脸上长得通红，表情有些痛苦，神情却十分轻松。“你竟然还能微笑，20多年不管不顾这个所谓的儿子就算了，如今像棋子一样摆到这个什么狗屁股东大会。你就不管我怎么想吗？”他还在微笑，但却好像有些勉强，方欣然没有管这些，摇着轮椅移向他，可是……

    好多人奔到了方欣然前面，他们一个个神情凝重。我好像听到了王大叔的声音：“董事长!”声音是那样的撕心裂肺。人们将他团团围住，从缝隙中我看到了他斜躺在轮椅上，身体在微微抽搐，双眼紧闭。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