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刘老师的偏心(1/1)
作者:炮兵帅克
    什么是理想?而什么又是生活?理想与生活好像总是对立的。

    刘雨霏的父母亲都是客家人,客家人本质上都有些重男轻女,表现在刘家就甚之又甚。可以说在刘家鸡蛋也是给刘雨征吃,刘雨霏所以搞成一个男孩子性格也是因为从小捡哥哥的旧衣服穿,在家什么活儿都得干,竟然打煤饼爸妈都不让刘雨征帮她,那时刘雨霏头发剪得短短的在贫民区疯跑,谁都当她是一个男孩子。

    高中毕业的时候,母亲给刘雨霏联系了街道办的制袜厂。

    母亲说:“我们家是供不起两个大学生的,你哥哥肯定要读书,你要跟我和你爸一样挣钱养家供你哥读书。”

    这件事根本是毫无争议的定下来了,可惜的是刘雨征连考了两年都没有考上大学,反而是刘雨霏轻而易举地考上了一所名校,但即便是这样,刘雨霏的母亲还是不想让她上大学,他们说上大学太花钱了,而他们累死累活就是想攒钱买一间凉茶铺,至少可以保证刘雨征将来聊以为生。

    刘雨霏所以能上成大学,还是因为刘雨征据理力争。刘雨征和刘雨霏的关系其实还是非常好的,刘雨征说:“家里有一个大学生太重要了,你们不要鼠目寸光。他的无私和宽厚让父母觉得他完美到无以复加,相比之下陆弥就显得太不懂事了。尽管这件事的结果还是刘雨霏上了大学而刘雨征去了制袜厂当工人。”

    人的一生有时就像赶路,一程拉下了程程赶不上似的。对别人来说,学历仿佛并不影响前程,也有不少人发了财,可是陆征后面的路也还是不顺。

    不能说刘雨征没有与时俱进,他后来也因为厂里的效益不好而离开了工厂,在企业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他也搏击风浪,由于有父母的纵容,他也与人合伙开过饭馆,饭馆开死了以后他又与人合伙开洗衣店,后来又与人承包果园,开了一辆极破的敞篷吉甫,不时地像将军检阅军队一样的检阅他的荔枝树和芒果树,你真不能说他没尽心尽力,可是所有这些努力最终还是归为零。

    刘雨征的父母从来没对他失望过,他们总是说,投资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说成功者才是少数人。刘雨霏劝哥哥不要随便轻信干什么都能发财的蛊惑,她的话受到了父母严厉的驳斥。

    刘雨征的个人问题更是搞得惊天动地,那段时间家里就像婚介所一样热闹,走了小方来了小李,走了燕燕来了玲玲,有时是陆征看不上人家,有时又是人家没相中陆征,好不容易定下来幼儿园的老师静文,家里又开始刷房、装修、做家俱,直能迎娶新人在酒店足足摆了20桌。

    可是刘雨霏带着残疾的方欣然回家见父母,他们的热情就大打折扣,还嫌方欣然提来的东西不够体面,也没有留他吃饭。

    谁也没有想到方欣然会死鱼翻身,一夜之间成为宏达集团的董事长。

    下午下班的时候,方欣然在办公楼的外面见到等他下班的刘雨霏。

    方欣然在钱的问题上还是比较洒脱的。

    傍晚,刘雨霏把方欣然开的支票送到母亲手里,刘妈妈拿到支票的瞬间,刘雨霏的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母亲道:“这钱是拿来救你哥的,并不是我要花你的钱,你也不至于心痛成这个样子!”

    刘雨霏不吭气,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哭出声来。她很想对母亲说,既然你这么轻贱我,又何必把我生下来呢?刘雨霏想起她15岁的时候,由于母亲的忽视,对她的一切不闻不问,她竟然不知道女孩子是会来月经的,所以第一次见到短裤上有血,吓得她把短裤也一同扔在马桶里冲掉了。

    刘雨霏真想质问母亲,你可曾关心过我呢?

    上大学的时候,刘雨霏在知识的天空中自由地呼吸,任意地飞翔,她觉得时代的变迁实在是太神奇了,近代史才多少年?却被伟人和人民推动着大踏步的前进,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她放假一回到家,便仿佛回到了封建社会,她父母亲的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天经地义地笼罩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停滞并且千古不变的。

    回到住处,方欣然看出了她的不快。安慰道:“钱算什么东西?钱是王八蛋。为钱生气是最不值得的。”

    刘雨霏一听这话,更是泪如雨下。

    渭城古都区曙光社区医院,外科住院部1004房间。

    浅薄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隐隐透着微亮的黄光,被细小的风吹拂着,左右摇摆不定。

    病床边,刘雨征静静坐着,身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倚靠在床头上,弓着双膝,眼神始终望向被锁紧的窗外,那里透出一道光,他微微眯了眯眼,茫然。接受器官移植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了,他从手术室被送到特需病房,再从昏睡中醒来,再成现在这模样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还存有什么思虑。

    “哥,睡了那么久,肚子一定饿了是吧?你喜欢吃皮蛋梨花粥吗?我去外面买材料做给你吃吧,你等着吃吧。”刘雨霏见到刘雨征醒来说道。

    “不要,小霏。”刘雨征说道。

    “红枣薏米粥?”刘雨霏换了一种食谱问道

    “不要,你好烦,我想睡会!”说完刘雨征蒙头大睡。

    刘雨霏见到刘雨征要休息,便离开了病房,决定去平时散心的花厂。

    阳光明媚的午后。刘雨征移植器官手术非常顺利,刘雨霏心情非常好,来到乡间一家养花厂。

    麦田在阳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执着的稻草人矗立在中央,完成它的使命。田间与农舍以一条不窄不宽的泥土路分隔开来,几家当地人自己建造的阁楼小洋房矗立在道路旁。

    一辆三轮电动车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主人赶快行进。刘雨霏挽着袖管,宝石蓝的背带裤,里面的白色汗衫已经被汗水局部浸透,她奋力地搬起一盆盆栽,挪到三轮车的后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随手擦了擦滴落的汗珠。

    “搞定了,梁伯,绝对万无一失!您就安心去城里吧,盆栽很牢固,不会损失您一分钱的!”刘雨霏说道。

    坐在坐骑上的梁伯已经年过五十,戴着顶黄色的草帽,将一块白色的毛巾甩在肩膀上,衬出他被古铜的皮肤。

    “刘小姐,您帮忙我就放了一万颗心了,真不知道怎么感激您呢?”梁伯说道。

    “梁伯,您说的啥话呀?帮这点忙不用谢的!”刘雨霏笑得很欢,因为在她看来,除了上学读书外,就属助人最快乐了。

    “那好,刘小姐,我走了!”梁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