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长白山之行(二十二)(1/1)
作者:昆仑碧海
    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归心似箭运起轻功在桃花林中穿行,听到前面有声音,放缓了脚步,正看到一女子手持宝剑在林中舞蹈,此女子明眸皓齿美若天仙,随着剑气所到之处,花瓣纷纷飘落,美!不是用美丽能够形容的。阿骨打闭上双眼陶醉其中,待睁开双眼,眼神变得迷离。我一眼便认出那就是你,真儿,你已经长大了,正是我梦中魂牵梦萦的样子。我站在树后痴痴地看,这时大哥来找你,为你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牵头你的小手,你们有说有笑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阿骨打一拍桌案,直视金雪儿立声喝道:“真儿,你可知朕当时是什么心情吗?仿佛从天堂直被打到地狱,朕真恨啊!这四年朕错过了许多,当时真想杀了乌雅术。”金雪儿看到阿骨打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一哆嗦,就怕阿骨打突然发狂,阿骨打平复了一下情绪,道:“真儿,对不起,朕刚刚想到那时的心情,情绪有些失控。”

    金雪儿怯怯地道:“无事,您继续。”

    回到大帐见过父亲,父亲很高兴,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吾儿勇武,得此佳儿后继有望,整个女真各部,提到我完颜劾里钵的二儿子,无不竖起大拇指,父亲以你为荣。”我也很高兴,自己的努力得到父亲的认可,父亲让我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要随他去参加辽国册封。

    这些年女真部一直臣服于辽国,为辽国四处搜罗‘海东青’,一提到海东青,大鸟以为阿骨打叫它,扑楞着翅膀飞到阿骨打旁边站好,阿骨打抚摸着它的羽毛,“海东青是女真圣鸟,是萨满的使者,在吾祖父时代,为争夺海东青,为完颜女真部能够生存下去,不得不发起战争,现在已兼并成五国部落。”

    震山疑问道:“辽国为什么要搜罗海东青。”

    阿骨打眯起眼睛,恨恨地,说道:“辽国是为了得到珍珠,天鹅以珠蚌为食,食蚌后将珠藏于嗉囊,只有海东青才能捕捉天鹅取珠。辽国天祚帝,年年派银牌使官来女真部索要海东青,而且每次来到我部,必欲荐枕,宿于中下户处,以未出室之女待之,后来,使者络绎不绝,惟择美妇,不问其有夫及阀阅者,恃大国恃强凌弱。女真各部怨声载道,此次前往是辽国皇帝要封我父为‘驯鹰官’如此莫大的侮辱,如不前去,辽国定然来犯。”

    “可恶。”震山狠拍桌面,“如何不反。”

    阿骨打叹了口气:“如何能反。人口、武器、粮草、物资皆不如辽国,每年还要交纳贡品,如遇天灾还得向辽国要求施舍。呵呵呵”阿骨打苦笑。

    我回到后帐先向嫡母请安,嫡母客气有礼,直夸赞我是女真第一勇士,我不敢多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我的心情极为沉重,便想到小时候常去的地方走走,沿着桃花林向里行去,想着真儿是不是忘记我了,心里很难过。

    直到在桃花深处,见到了你,你安静地坐在一块大石上,平静地看着我,道:“阿骨打哥哥你回来了。”面对真儿我内心无法平静,上前紧紧地抱住,你在我怀里哭泣,捶着我的胸口,痛责我为何一走就是四年,对你不闻不问,真儿你可知这四年我的苦,这四年我浴血奋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陨命,我不能让你为我牵挂,我的心里始终有你。你说你给我写过信,可是我一封都没有收到,我想这肯定是嫡母把信收去。

    你又道,你父前几日来过,要把你嫁给辽国使臣,你宁死也不会嫁过去,你对大哥只是兄妹情谊,你一直等我回来。面对痴情的你,知道了你的心意,我内心才算安定下来。

    你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镜,放到我手中,说这是你从小带在身边的,是你生母的遗物,她在临死之前把你叫到身边,只留下:心如明镜连天净,性似寒潭止水间,十二时中常觉照,休教昧了主人翁。四句诗便去了,你把它转送于我,希望这把明镜代表你和我的心,千古一心,万古一道。

    我当时身边没带什么贵重的物拾,便从腰中抽出一把匕首送于你,这把匕首乃上古神器‘青龙匕’,是我征战土骨论时,从土骨论家庙中,奉台处所得。是萨满所驭神兽青龙的化身,可避天雷之劫。

    朕还有一把‘白虎剑’,是打败统门时,为四叔所得,把它献给了父亲,父亲又送给了我,据传乃萨满寄魂之借体,神石所炼,萨满曾经借助石头的生力滋养灵魂,增强魂力。以神石护身。这把‘白虎剑’可驭万兽。当月圆之时青龙匕和白虎剑在子时便会相互感应,把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兽类招唤出来。

    小猴子和田中看向震山,震山只是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前些时日,那些笄蛭涡虫的突然出现,必是与二把神器有关,好在没有出现别的什么野兽,那真就不好对付了。

    “白虎剑?陛下可否让我等一观。”震山朝阿骨打请求。

    阿骨打神秘地一笑道:“尔等,已经见过。”

    “什么。”田中不解,“我们地,没见过。”

    “朕把此剑化为繁星。”四人晃然大悟,原来那假星空上的星星为白虎剑碎片所做,“如若不是青龙、白虎两把神器你们也不会到了这里。”

    震山道:“机缘巧合,便是如此。”

    阿骨打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把它递给金雪儿,金雪儿轻轻打开,里面是用一块红布包裹的一块圆形的物体,打开红布是一把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铜镜,背面雕有桃花的图案,照得人脸非常清晰。

    阿骨打看着金雪儿抚摸着镜面,道:“这铜镜朕一直珍藏于怀,自从你去逝以后,从未打开过,当初朕未做到千古一心,万古一道。看见它就想起你饮匕自尽那一刻,朕无颜面对。睹物思人,心神俱伤。”

    金雪儿把铜镜放回盒内,对阿骨打道:“既然这把铜镜让您这般心伤,能把它送给我吗?”

    “它本来就是你的,给你又何妨。”金雪儿把锦盒收于袖内兜囊之中。

    “那时我让你等我,等着我随父亲从辽国出使回来,便让父亲去野人部提亲,你高兴地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便跑了。接连几天我们都在桃花林相会,去山上打猎,河里摸鱼,我给你制作花环,亲自给你戴上,我们面对长白山发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金雪儿眼圈微红。

    阿骨打双目灼灼看着拭泪的金雪儿,轻声问道:“真儿,你想起来了。”金雪儿摇了摇头。

    “那朕便接着讲。”阿骨打从金雪儿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远方。

    辽国每年都要举行‘春捺钵’,所有附属之国和部落酋长都要参加辽国的‘头鱼宴’。我随父亲携带贡品来到辽国,辽国幅员辽阔,经济发达,人人都锦衣华服,即使父亲是部落酋长,穿着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过往行人轻蔑地看着我们一行人,我们拿出国书,城门小小兵卒都敢对我们搜身,四叔脾气火暴,瞪着眼睛要发火,被父亲紧紧拉住。天祚帝更是要我们行跪拜之礼,才让我们坐于靠门处最下方,各国使节无人理会我等。本以为参加完宴会就可以离开,宴会高潮,天祚帝下令,请长白女真部首领,歌舞助兴。父亲本有心疾之病,捂着胸口向天祚帝告罪,天祚帝便让朕舞蹈,朕说不会,天祚帝大怒,拔刀就想了结朕的性命。幸而被随驾的宠臣萧嗣先拦住,这个箫嗣先曾经出使过我部,我父以东海黑珍珠相赠,所以这次才愿相助。他道:“陛下不值得为女真穷人大动干戈,杀他有损我们对附属国的教化。”天祚帝哈哈大笑,一甩袍袖便离开了,箫嗣先宣读完圣旨,让我们快滚。所有附属国的使节都指责我们。

    箫嗣先的这句话虽然救了朕的性命,但也深深刺伤了朕的自尊。

    本想回来后就跟父亲提我与真儿的婚事,父亲回到了部落一病不起。在出使辽国期间,真儿被她父亲接回,准备待嫁箫嗣先,箫嗣先不知听谁所言,野人部金真儿乃绝世美女,便欲娶之为妾,吾听到此言如五雷轰顶,乌雅术对真儿也是用情至深,他从小有心疾之症,听到消息吐出一口鲜血便去了。嫡母大骂真儿是红颜祸水,当初不应该把她接来,此后一病不起,几日不食,随后也病逝了。面对亲人的相继离逝,父亲把我叫到身边,道:“吾儿,女真部以后就靠你了,我与野人部定下婚盟,将野人部嫡女金敏儿嫁与你为妻。”我跪倒于地,哭着请求父亲把金真儿嫁与我,父亲大骂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嫡庶有别,金敏儿嫡母家势力不可小觑。真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视如亲女,可是为了女真部能够生存下去,真儿必须做出牺牲。我在父亲床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昏倒。父亲也无动于衷。

    野人部很快便把金敏儿送来,真儿被送到辽国之日就是我与金敏儿大婚之时,父亲派人强押着我与金敏儿拜了天地。